民以食为天，这是从古至今的基本定律，纵然粗茶淡饭，断少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尤其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居民，更是全靠城中的菜市场来提供生活必需品了。近年来常去居所附近的市场瞎逛、采买，所见所闻，颇有些感想。
一
以前常听老婆抱怨每天不知买什么菜好，现在我终于也有这样的体会和感受了。应该说，如今菜市场里的物品供应真是丰富多样，一应俱全，只要你想吃、敢吃，一年四季基本都能满足你的要求。可问题是，有些东西它能吃吗？吃得下去吗？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些平常少听难见的苏丹红、孔雀绿、吊白块等化工品悄然地爬上了我们的餐桌，还有那些名目繁多的激素、抗生素也变着戏法地钻进了我们的肚子里面。农产品检测、动植物检疫、工商行政管理——信得过吗？靠得住吗？我很是感激科学的发展研制出了这么多的“宝贝”，更佩服那些“高明者的创造者”居然可以将这些“宝贝”巧妙地运用到种、养、加工等一系列环节上，并使这样的东西最后堂而皇之地成了我们的饕餮大餐。如此说来真是可怕，但日子还得过，三餐还要吃呀，总不能因此而绝食吧。为了生存，每每进入市场，我就象孤身潜入敌阵的侦察兵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步步小心、处处提防，既防地雷陷井，又怕冷枪冷炮，什么病肉毒蔬，诸如大棚有机转基因……时常也弄得我这个在农村长大并略有种养经历的知天命之人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真的不知买什么菜好！”
二
市场买卖，讲求的是货真价实、公平合理，但现实却难尽人意，诸如以次充好、短斤少两的现象还时有发生。你看那位乡下阿婆装扮的老妇人在地摊上拴着两只浑身沾满黄泥的“土鸡”，竹蓝里盛着七八个涂有鸡粪的“土蛋”，说是自家放养的土鸡、土蛋，而且叫价也不算太贵，可有人买了吃过以后都说上当了。再看这商贩使用的电子秤，据说可有讲究了，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买一市斤的东西能秤给你九两就算是有良心的了。以前也曾有不少人自带弹簧秤去买东西，复秤后相差一两几钱的也不去计较，若相差太多而与卖主辩论时大都也能讨回，但却易遭卖主冷嘲热讽，什么“抠门、小气、‘孤寒种’（粤语音，意为吝啬鬼）”等一大堆污言秽语便喷沫而出，有些时候甚至还因此闹出“大件事”来，所以现在基本没人自带弹簧秤去买东西的了。那天我去买一市斤的黄豆，摊挡老板娘随手装了一些往电子秤上一搁就拿给了我，也怪我多眼瞟了一下电子秤，发现价钱相差近一元钱，便轻声对老板娘说好象不够秤哦，不料她却叉腰、板脸、厉声嚷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嘛，现在一块两块算什么钱呀，没见过你这样的小气鬼。”我愕然、我无语，这买卖还能做得成吗？这种看似小事的遭遇估计很多人也碰到过，它让人心里总感到怪怪的老不好受，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些个摊主每月的盈利少则几千，多则过万，原来他们各自都有独特“看门绝招”。想想也是的，难怪老婆常对我说，那些卖菜的最喜欢你们这些男人去买菜了，因为你们非但砍不了价，反而常被人家宰得一颈血。我勒了个去！不是说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吗？但上哪去找呀？
三
近几年这一带的几个楼盘发展迅猛，剧增的居民带旺了这座唯一的市场，肉菜价早已跃居全市之首。受摊位所限，纷至沓来的小贩们自发地在市场外围开辟了几处临时市场，从而拉开了城管与小贩旷日持久的“游击战”和“拉锯战”。每天清晨，这临时市场便聚集了大批的小贩，叫卖声、汽车声汇合在一起，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图方便或为省几个钱的市民也乐于在此采买，无形中便促成和认可了它的存在，使之日趋繁华起来。由于此处位于市区唯一的立交桥边，又是横跨市区东西的交通要道旁，不但严重影响交通和市容卫生，也给全国卫生城市和正在进行的创文活动增加了许多负面影响，加之市场内的商贩也不断投诉这些流动小贩抢了他们的正常生意，辖区内的城管部门不得不将此列为重点整治对象。每天一大早，路边小贩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但到上班时间便会有几辆挂着“W J”号牌的汽车、摩托车如期而至，一大群身穿制服的城管和协管员开始了对这些小贩们的例行“扫荡”……说来也奇怪，每次都还没等城管来到身边，这群浩荡的小贩大军便能迅速地连人带物撤到“安全地带”，留给城管的只是那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一片狼籍。城管无奈，转悠一圈后便草草收兵，又急急转战别处。可城管前脚刚走，小贩们又不知从何处蜂拥而至，迅速抢占有利地形，照旧开始之前的叫卖营生。那天我就看见一位刚抢回阵地的中年男子好不大声地吆喝道：“快来买呀，又好又便宜的大萝卜，益街坊也决不送给政府吃呀！”这样的“潮起潮落”有时一天要进行好几次，但小贩们犹如训练有素的游击队一样，每次都能沉着应对、化险为夷。他们或骑车、或挑担、或拎包，呼拉着四处逃窜，瞬间便化整为零、坚壁清野。如此轰烈的“走鬼”场景以前只在港产片中看过，想不到现实版的每天都在眼前发生，倒是成了这里一出饶有趣味的活剧。当然也有个别年迈体弱、腿脚不灵的有时也会不幸“被擒”，结果肯定是没收加罚款了。我就亲眼目睹一位“被擒”的中年妇女当街跪求城管放她一马，那泪水、那哭声直叫人心酸可怜！不过，倘若遇有“检查任务”，城管定会派人长时间蹲守，此刻便会风平浪静、一片祥和。此情此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怕是对各地曾经发生过的许多严重冲突或流血事件，人们似乎也早已司空见惯，熟视无睹。我有时在想，市场的这种乱象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吗？城管与小贩的这场“持久战”何时方能结束？但我又想，鄙人一介草民，不在其位岂能谋其政？自然也就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四
市场起源于古时人类对于固定时段或地点进行交易的场所的称呼，指买卖双方进行交易的场所，发展至今日，其内涵外延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并由此衍生了许多令人头痛的社会乱象。进入市场，人来人往，摩肩擦背，可谓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生旦净末丑粉墨登场，除了做买卖的，还有不少可谓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且不说那些专司扒窃的“三只手”混迹市井，现又平添许多卖艺、乞讨、“求爱心”、赌博、诈骗、抢劫等新行当，弄得你是提心吊胆、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会中招受害，轻则破财，重者流血，精神上的损害呀那就别提多严重了。有一天上午，市场门口聚集了许多人在围观，只见一少妇与一老妇扭打在一起，少妇一手抱住老妇的腰，另一只手在老妇耳朵上乱扯，嘴巴还不停地叫喊：“看你这老东西还敢不敢？”老妇体弱，被扯得脸色铁青，气喘喘的说不出一句话。大家都以为是两婆媳在打架，竟无一人上前劝解。不一会，那少妇猛地将老妇推倒便撒腿而去。待老妇安定下来后才有气无力地说：“快报警呀，她抢走了我的一对金耳环。”此时人们才发现她的双耳垂渗出了许多鲜血，但那少妇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还有一次，还是在这市场门口，四五个男女围在一起，只见一男的拿着三个小木盒在地上快速移动，其他人只要猜中了盖住筹码的那个小木盒便可赢得一百块钱。有一中等个的女青年出于好奇也凑过去看热闹，见到别人一下子就轻易地赢了好几百块钱，再经旁边一中年女子的不停游说和唆使，手痒痒地也试着猜了一把，好家伙，猜中了，一百块钱就这样轻松地到手。第二把又赢一百，可第三、四把却又将刚赢到的两百块输了回去。本来这时该女青年就应收手了，但旁边的中年女子一个劲地向她鼓动：“你今天运气好，下一把肯定会赢的。”女青年经不住诱惑又猜了一把，结果输了，她不得不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正准备拿出一张递给对方，却被早已猫在身旁的一名男子将整沓钱一下抢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另外几名同伙跟着也已跑得无影无踪。女青年欲哭无泪，傻傻地说：“妈妈早上刚给我买电动车的两千块就这样没了。”后来听周围的群众说，这个设局骗、抢钱财的团伙来这里已经害了不少人了。对于“菜市口”屡屡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这些人竟如此胆大妄为、有恃无恐，现如今到底还有没有法治？
走过、路过、见过、遇过，思过、想过、痛过、恨过——你这让人天天离不开、餐餐少不了的小市场呵，何时才能让千家万户、平民百姓安心、放心、省心、开心？正所谓：
小小市场大世界，茫茫人海浪不平。
半斤八两秤信誉，一分一厘度真情。
保障供给物廉美，安全祥和创文明。
齐抓共管综合治，百姓开心万户宁。
（2017-5-16完稿于韶关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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