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满山杜鹃红
唐小芳
每年的四五月份，我们连山金子山的杜鹃花就红遍山野了。今年也不例外，为了看杜鹃花和登山，也为了赶在太阳热辣辣的时候就能回来，这天一大早，我们就从县城向金子山进发。当我们来到金子山入口处时，虽然还不到七点半，但那里已经是热闹非凡，人头涌动了，原来大家都有同样的心思。我距离第一次登金子山已经三十余年了，今天去盼望已久的金子山登高观花，心情未免有些小激动。我卯足了精神，浑身是劲儿，在出发前，反复检查行装，准备好携行物品，披着还未褪去的晨色，融入到前行的队伍中，向金子山的山巅进发
刚进入登山的入口小路，倒没什么特别，林荫石道，草坪树木静谧，只有零散的人群晃动。溪边亭榭、石桌凳，竹林树木之间还有晨雾潦绕，山脚下的烧烤发出呛人的味，漫浸了景区。
沿着山路拾级而上，路人渐多。只见路上有背包的，手提的，肩扛的，三五一群，欢声笑语，气氛喧闹，打破了往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村农家的节奏。人们在尽情谈论，旁若无人，兴致盎然。有本地口音的，亦有浓烈的外乡口音的，溢出乡情，因缘相聚，亲人团，朋友圈，老乡帮，大家不论生疏，互相攀谈……随着山行渐高，石梯陡峭，负重感明显，有的人不时整理下自己的行装，换负压点。我们一行一路随着山势行进，看到两旁不时有一些稀疏的杜鹃花开着。于是边走边照相，走走停停，速度不是很快。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小瀑布脚下，瀑布的水流很小，只有一些细小的水沿着石壁往下渗。很多人在下面用各自的装水东西在接水。这时，我发现前面有一家子，父亲提袋，一个孩子跟着，另一个稍大的女孩牵着小妹妹的手，蹦蹦跳跳拾级而上，我被她们的朝气感染，伴着他们快乐同行一程，穿行于树影中，清凉的山水，山高林幽深，但也不觉难走。
在行走间，我不由得想起三十多年前，我们那时还是初中生，向金子山攀登的路也不是今天这么好走的人工砌成的拾级小道，而是荒山中那些狩猎人所走的羊肠小道，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记得，有一个地方还是悬崖峭壁，我们是利用山藤攀爬而上的，当时有两个弱小的同学爬不上来，后来只好返回山脚等我们。如今，这曲折拾级的山道，两旁的扶手，美丽的山花，行进的人群……望着这一切，我的思绪还在恍惚中，若不是偶尔鸟鸣林涧，友人催促，我还陷在回忆中……
到了一个天梯较高的地方，腿有些酸胀，汗渗出额头、手臂。几经峰回路转，可以看到山顶了，正要休息。跟前一位老人步伐稳健地走到前面，正好一个朋友认识，经过攀谈，知道老人家已经七十八了，今天是跟儿子孙子们一起登山的，家人还在后面休息呢，他不觉得累就一个人先上来了。望着他矫健的走着，我心里暗自佩服，心想：还是以前经常劳动的人身体棒啊！那么大年纪还这么健走，而我们倒不如了。这样一想，稍作喘息，拍下山中美景——好美丽的山景，人树相辉映，五光十色，充满鲜活的生命力，于是，脚下也不停止了，直向顶峰前进。
差不多到达山顶了，仰望顶峰，就在眼前。这时由山脚直达山顶的徒步者已逐渐不多了，因为山路越来越险峻，估计有的人走到一半就不敢往上登了，或许是因为天气热顶不住了，更是有的看着顶峰巍然屹立，天梯陡峭，令人望而生畏了。胆怯没有用，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想，人生有时候总是要走一段艰难的旅程，这也算一小段吧。想着上到山顶就能看到美景，就能感受“一览众山小”了。于是脚下不停，坚定地朝着似曾相识的小路继续前行。
久违的顶峰终于到了！我们登上山顶觅着一块大石头把背包放下，他们围着在吃自己带的干粮、水果、饮料等。我喝了几口水，向四周环顾，还是原来那个山峰，顶上的那块大磨盘似的巨石上坐满了人，只是周围多了因为山峰险峻，怕游人多了不小心会有危险的栏杆。站在山顶向四周望，真有“君临天下”之感，那些连绵起伏的山岭在向顶峰围绕朝拜似的。与他并排的芙蓉山峰，就像两个好朋友，并肩而立，絮絮低语。望着满山的杜鹃花就像也在赶着热闹似开得烂漫，可爱。那满山的杜鹃花，有全开的，有含苞欲放的，好像马上就炸开了。那满山的红，任意驰骋开放，山间一片红霞。片片落红，抢走绿意了。多么美啊！仔细闻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飘入肺腑，让人陶醉。映衬在阳光下，如蝶儿翩翩飞，采着花蜜。那不像是杜鹃花开，却像是一片织造的锦缎。看着火一样的杜鹃花一起跳动，心情特别舒畅。此时，我想起一句歌词，一个场景：“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那满山的红杜鹃就像是浩浩荡荡的红军队伍开来了……更为令人赞叹的是杜鹃花对生存环境要求不高，只要到一定的海拨高度，无论土质肥沃或贫瘠，有无人类的施肥除草，她都能茁壮成长，迎寒怒放，且漫山红遍，灿似彩霞，绚丽动人。这顽强的生命力多么值得赞叹。这满山的红，满山烂漫，满山激情，伴着偶尔清脆婉转的鸟鸣，不由得又会想起那些诗句“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杜鹃啼时花扑扑。九江三月杜鹃来，一声催得一枝开。” 让人久久沉浸在花海中，心绪随风飘远，享受这山巅的空旷，伸手犹如可触摸天边的感觉，让心儿在此自由飘荡、自由呼吸，想着种种美好的未来，回忆生活中感怀的每一幅真切的画面，除了感恩和憧憬，但无其它陈杂，真的感恩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有缘的人，真诚祝福他们此刻和我一样激动的心情，守候着一样的幸福、温馨的时刻。真觉得山登得越高，越发望得远；腿走得越酸，越明白生活当珍惜。
回程途中，心情特别轻松，像完成重大任务似的，哼唱着歌儿，顺着原路返回，天色渐午，可登山的人却仍然不断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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