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思坐在金太阳的咖啡厅,神情寥落地啜着微涩的黑褐色液体。这是以前常来的地方,但是物是人非事事空,感觉早已改变。
转眼,就到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子,可是,这个日子已无实在的意义,它被丈夫阿宏永远地带走了。8月30日那急促的电话铃声现在还令她心惊肉跳。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阿宏昨晚在执行任务时被刺数刀,经抢救无效……”话筒从手中滑落。
待素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急诊室。多么希望一切是幻觉,但阿宏的同事们寻那沉痛的眼神在无言证实一切。
“不……”素思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她伸手欲拉断那悬在床头的输液管,但被及时制止了,“嫂子,您总得为未出世的孩子想想吧。”素思清醒了些许,把手轻柔地搭在高耸的腹部上,又不禁悲从中来。
亲人都劝素思把孩子打掉,趁年轻另嫁。“那样我会一辈子对阿宏内疚的”素思坚决要为丈夫留根“苗”。为了不触景生情。素思把丈夫的后事办妥后暂住父母家。临走时只带了换洗的衣物及丈夫生前最珍爱的一个带锁的木匣,听说里面放着他们拍拖时传情达意的书信。
深秋的午后,阳光淡淡的,素思静坐在院子的棕榈树下。突然,她想打开那尘封的匣子看看。匣里那整齐排列的信件一下就拉开了素思的泪腺,她把匣子抱在怀里痛哭着,犹如以前倚着丈夫坚实的胸膛一样毫无顾忌。“把信都烧了吧,或许,这对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是一种安慰。”素思机械地找来火机,顷刻,所有的过去都将灰飞烟灭,素思的心蚁噬般锐痛。随手抽出一封,她想为以后的回忆增加些真实性。
“碧,奉子成婚是多么迫不得已的事,这是一场基于道德而绝非源于感情的婚姻……”
素思的心莫名其妙加速,她双手微颤地展开另一封信。
“……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你知道她是素思——树丝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选择!”
素思没法呼吸了。这个巨大的意外猛兽般迎面袭来,她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隐约中,仿佛听见了自己已成形的孩子在叫妈妈……
妇产科医生小心翼翼地说:“你,已患了——习惯性流产。”素思仿似什么也听不见,她满脑子旋转的是那个形式和内容不一致的“”爱情保险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