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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云
  文 / 崔小林
 

     “许久不曾相遇,多年不曾再见。那天边的云彩,也跟着你一起,同我玩起了躲猫猫。看不见,我便仔细看。还是看不见,我便登高远眺。终究还是没见着影子。我只能踩着回忆的脚印步步跟来,追逐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云彩。”
    舒乐在日记本上书写此刻的心情。
    分手很多年了,可他在舒乐心中始终占据重要的位置。以前,那叫爱。如今,应该叫做念想吧!都说初恋是每一个生命中最美的情感,即便日后爱的山崩地裂,也丝毫动摇不了初恋的美好与青涩。第一次走在一起,第一表白,第一次去食堂吃饭,第一次在操场上散步,第一次去爬山,第一次去划水……无数个第一次在初恋的碧池里欢腾。
    十年了。有的东西不得不放下。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每当受到伤害时,每当付出真心却得不到回应时,舒乐都会想起他。“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真是普遍真理。仔细想想,现在的爱人对舒乐还不错,只是少了体贴,少了关切,日子过得拮据了点儿。
    三年前,当现在的爱人提出结婚请求时,长辈们各抒己见,但却始终围绕一个中心:女人得找个门当户对且能搭伴儿过日子的人结婚。
  “找老公就是要找个会过日子的。”
  “嫁人还得门当户对。”
  “豪门媳妇儿不好当。”
  “过日子啊!外表不能当饭吃。”
  “嫁他吧,他肯定会好好对你的。小伙儿看上去还老实。 我和你叔叔都看好他。”
  “你也该成家了。”
    ……
    长辈们的话语时不时在耳畔萦绕,一字一句都在告诉舒乐:她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选择。
    果真如此吗?舒乐的脑中、心中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更准确地说,是一连串的问号。
    如果他爱我,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如果他心里真心有我,为何我感觉不到我重要?
    他为什么和我结婚?我为什么和他结婚?
    爱不是要双方付出吗?他怎么那么吝啬?
    他娶我是心甘情愿地吗?如果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
    或许是过于敏感了,或许是太容易胡思乱想。这段时间的舒乐总是想弄清楚老公为何同自己结婚。每每想要推心置腹地聊一聊,都被偶然事件给耽搁了。看着熟睡的儿子,舒乐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也许,可能,大概,是想要传宗接代吧!
    舒乐高中都没有念完便和二舅妈一起去外地打工了。没日没夜的加班,一层不变的无味重复,蹉跎了这位青春少女的美貌。虽说脸蛋不出挑,身材倒是极好。追求的人有同厂的员工,还有外厂的员工,以及老乡会上认识的朋友。舒乐通通拒绝了,说到:“我得学手艺,挣钱,帮着父母养弟弟。”
    工厂,食堂,宿舍。
    舒乐三点一线地单曲循环着。
    直到他的出现。
    打破了宁静。
    秋风刮得猛烈了些,吹走了舒乐的帽子。舒乐正要下车去捡,没想到一双有力地大手将她拉了回来。原来是后面正飞快地驶来一辆大卡车,舒乐险些被撞。确定安全后,那双大手立刻松开了。再次见到时,手里牢牢地拽着被秋风吹走的帽子。就这样,舒乐开启了第一段恋爱旅程。
    第一天,好新鲜。
    第二天,好兴奋。
    第三天,好幸福。
    ……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原来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我真是瞎了眼。”
  “我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都乐意伸出援手,是你小肚鸡肠。就你无理取闹。”
  “说我无理取闹,你以为你好的到哪里去?表面功夫倒是做的足的很!”
  “你,不可理喻。”
  “说到痛处了吧?虚伪。”
  “既然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那分手吧!”
  “要说分也得我说。你说了不算。”
  “不敢啊?还是怕没人要?”
  “你才没人要。分就分。咱们走着瞧。”
    吵得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淡。分手后的两人各自发展,只是当彼此再付出感情时,再也找不到当初恋爱的感觉了。多少次想要回头,多少次想要复合,多少次想再次相见相拥。可是好强的他们都不肯服软,任爱的小舟无情沉陷。
     想当年,不可能倒转。
     想当年,不可能重来。
     青春不仅是美好的代言,也是不成熟与冲动的受气包。如果当初不是那么地张扬跋扈,如果双方个性都别那么强,舒乐今天所面临的所遭遇的将会大大不同。
    花开,花落。
    人去,人来。
    唯独那天际的云彩,随风飘,随风卷,自由而淡然。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一定不会离开你。”
    舒乐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了余生最奢侈的愿望。



2018/9/27 20:32:27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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