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热情地张扬着。湿了窗台,湿了衣襟,湿了心情。不知道是离别带来的感伤,还是本就不畅快。盼望已久的假期并未带来理想中的喜悦。洪与流肆意地奔腾着。那些离去的也连带着被叫醒,那些得不到的也顺便被呼唤,唯独只有当下才是最真实的且不得不面对的境遇。
承诺是一只奇怪的动物。商量好了一起来一起走,可是走到半路,另一半便停了下来。不说缘由,不说隐情,不说抱歉。承诺的二分之一百思不得其解,又因为善意理解和换位思考而主动让步,尽管心中不悦,尽管觉得委屈。本以为真心会换来真心,没想到却不得不接受意外的结局。承诺不敢独自悲伤,承诺不许自己悲伤。在确定履约之前,承诺本身就缺乏证据与力量。到最后,自食其果也是意料之中,更是理所当然。作为看客的我愤愤不平,然而我又没有合适的立场,更没有足够的霸气,只得静静地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
都说恋爱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
都说沐浴爱河的女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都说患难夫妻是大千世界中最值得珍惜的缘分。
……
事实的真相是,“都说”的背后还是有很多例外。人世间不也经常流传“贫贱夫妻百事哀”吗?虽说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能做到的男人又有几个?婚前百般依从与疼惜,婚后淡如清水的案例也不胜枚举。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本就相互依存,更因色彩的强烈对比而凸显彼此的出类拔萃。我不是绝世美女,但我也不是带不出门的丑妇。我不是菩萨心肠,但我也并非恶人。我不是老实地没有一点儿私心,但我也不至于单纯地只会犯傻。我只是自顾自地在半亩方塘里自我沉醉,自我欣赏,自我疗伤,自我放逐。残酷的生存法则早已告诉我:要想活得好,要想活得有尊严,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壮。
习惯了说命不好,习惯了说老天不公,习惯了说自信不足,习惯了说情非得已。胆小如鼠的我好像从来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妈妈教导我什么都要替别人着想,但是怎么就没有人替我想想?不开心了,我自己让自己开心。受委屈了,我自己吞下委屈的苦果。憋屈的过活还得说成是自己造成的后果。追根溯源,我是没有坚持原则,我是没有守住信仰,我是没有真正看重自己。
“女人一定要自己对自己好”,这真是一个宝贵的真理。然而,作为女性的我骨子里却很不女人。原因嘛!若干。从小没有女孩的待遇,接受的也不是养女孩儿的教养方式,更多时候是受文学大家和沙场将军的影响。爱读书的我自幼许下的志愿也并非儿女情长或是相夫教子。我的心里不仅有我自己,有我的亲人,有那么一个小家,还装了丰功伟业的梦想,还装了衣锦还乡的荣耀,还装了彪炳千古的宏图大志。尽管听起来惹人耻笑,尽管后来一个都没有实现,但是如今的我还是要为儿时的自己点赞。小女孩,大理想,真丈夫!
昨晚我又做梦了。梦中的自己不是自己,梦中的自己也不是女性。似乎我的身影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在梦境里。我只是充当了另一枚看客。傻傻地观看,默默地静候,痴痴地幻想。
如果我还有理想,是否应该继续追逐?
如果我还有抱负,是否应该尽力施展?
如果我还有信仰,是否应该坚持不放?
……
不知道。不回应。不思考。
这样活着才能不累。我才能够有机会去验证“傻人有傻福”的真伪。
九月已经元气散尽,十月看起来气势嚣张。夹在二者缝隙中的我艰难地求生。倒也不是说日子过的不好,而是充斥着魂灵被束缚的苦痛与撕裂。无数次我说我定与精神同枯萎,无数次我言只与精神同生死,但是很多时候是我自己兑现不了我与精神的约定。
带着潮湿的心情,我写下了有些潮湿的文字。
伤感,负面,真实,深刻。
我都记不得我有多久没有如此细致地描摹它的模样了。
请宽恕我的不仔细。请体谅我的不专心。不可理喻的我还有一个很不厚道的请求:精神的儿啊!不要远走!不要走远!你是我此生最珍惜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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