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每年春节到来的时候,除了服务及某些特别的行业更繁忙外,该歇的都歇下来了。
这个节日,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最开心的,不管富与不富的全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见了面一定不忘道一声“新年好”,或者双手抱拳祝一句“恭喜发财”。商业大街是最显示气氛的了,里里外外人头涌涌人声鼎沸,人们空着手进了商城出来时却是大包小包的,真是顾客高兴商家满意,百姓这日子是一年更比一年火红滋润了。
我从小到大也是一直最喜欢过春节的,不因什么,就为好玩爱玩。
我虽然出生在城里,可从两岁起至上小学读书前我一直生活在农村。记得那时候过年我是不大稀罕吃啥喝啥的(真正的原因也许是没什么好的东西吃吧),最高兴的事是和祖母去邻村探访亲戚,不在乎远近,只要有地方可去就行。因为我们的乡下有这样的习俗,大人都给走亲戚的小孩小红包(一种用红纸做的很粗糙很简易的小礼士封包),运气好的话有时一天可得好几个。虽说一个红包只有一角或五分钱,但是在那个大家都不富裕的六十年代,对于小孩已是够刺激和满足的了。有了几个小钱也总舍不得花,很是珍惜,常常把五分二分的硬币从口袋里数进数出的玩弄。记忆犹深的有一次我在昏暗灯光下的桌面上拆红包数着红包钱,一堆的硬币大概是几元的样子,数了又数,然后垒金字塔玩。自小和我最要好的四叔叔进屋见状便向我借,说是没了烟钱。我以为四叔叔是在和我开玩笑,便很是大方的说随便拿吧。不料四叔叔竟真的一下子把桌上的钱盘在手上转身就往外走,他真买烟去了。我眼巴巴看着四叔叔的背影后悔不及,心疼了很长的时间,以至到了现在还没有忘去。
到了够上小学的年龄我才回到城里生活在父母身边。最难忘的是大年初一的早上睡醒了,一定能吃上母亲亲手为我们几兄妹做的很好吃的鹅肉糯米汤圆。大年初一母亲为我们做汤圆,心愿是期盼我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不要再分开;每人给一个封包,通俗的叫压岁钱吧,是祝愿我们身体健康,学习进步的意思。一直到现在,我们差不多都人到中年了,可过年的这些习惯母亲依然保留着。另外的高兴事就是过春节我们有新衣服穿,大年的初一穿上隔年准备好的新衣服,别说有多神气了,常常就和了邻居的小孩比着谁的最漂亮。那时候我们每年只能做一套新的衣服,平时我们兄妹的衣服都是大哥穿过了到弟弟,姐姐不合了轮到小妹,缝了补补了又缝。
读完书刚刚出来工作那阵子,过春节最开心的事是忙着包油炸角仔。七十年代末我们的物质生活还不算丰富,逢了过大年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动手包角仔用油炸了作点心招待来客。角仔的皮是用面粉搓成的(也有用糯米粉来做),做馅的是炒花生仁或芝麻捣碎了拌白沙糖。工序挺繁杂琐碎的,工夫也挺累人,可我们男男女女几个要好的玩伴早早就做好了计划,今天先做你家,明天他家,后天是我家,曾有很多年都是如此乐此不疲。原来全因了那时情窦才初开,借此和心仪的女孩呆在一起,虽然糊糊混混的,但却在嬉嬉闹闹中,火热的青春得到了渲泄。
后来结婚了一直到现在,过大年几乎都以家庭为分子到处穷乐。碰上相熟的一聊,才得知成了家的年轻人如何过春节其实也就大同小异。我们年三十晚在父母处吃团年饭,然后从年初一开始了,今天这亲戚,明天那朋友,后天到我家,到了大后天又换另一家子,走马灯一般,有时一直吃喝到过了元宵还不肯罢休。因此,在春节这个长假里不酒醉三两回可就不正常了。
马年来临前太太发话了,希望来年的春节能换一种过法,最好是到大海边去看大海的宽阔,出海去自己捕鱼捉海鲜弄了下酒;又或者到什么山庄里静静住它几天,呼吸新鲜的空气,观赏树木的景色感受大山的灵气。这提议是多么的时尚多么的吸引人啊,本来正合了我意。可是这事一直等过了今年的正月十五我们再也没有提起,因为我们各自一算计,实施起来花费太大。夫妻俩都是工薪阶层,虽说在政府部门工作,可毕竟收入不高积蓄有限,所以,那享受尚属奢侈之举,暂不适宜于我们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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