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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况味
  文 / 桂汉标




           ——杨百辉散文集《窗外木棉红》小序

     1979年我从广州调回韶关工作之后不久,就认识了杨百辉先生,当时他还在市公路局工作。他邀请我到他家谈诗论文,初次见面就拿出了他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南方日报》等报刊发表的两大本新闻作品剪报,让我大开眼界。上山下乡期间我曾被抽调到乐昌县报道组学习工作过一年多时间,对基层新闻工作者能将自己的作品多次发表在中央和省级大报头版头条位置的艰难,颇为了解。而杨百辉在野战部队和军分区从事新闻报道工作时,稿件“八面开花",成绩颇为突出。因此,《韶关日报》一恢复出版,他就被调到报社主持主要的编辑工作,一直到前些年从工作岗位上退休。在《韶关日报》工作的十多年时间里,他不仅编写新闻报道还写了大量新诗,并结集出版了《多彩的情丝》抒情诗集,这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粤北诗坛累累硕果中的一枚丰厚的果实,因  其贴近现实、地域色彩突出而受到诗坛的瞩目。  .
    近五、六年。因为我常年奔波在红三角地区四五十所铭源希望学校之间,与杨百辉已少有机会晤面畅谈。但却常常在报刊上读到他一篇篇回忆人生、感悟岁月的散文新作。尽管每天都要接受来自四面八方数不清的信息,但对老朋友的新作,还是格外关注的。杨百辉退休后写出的这一批散文,因其真实描绘了岁月沧桑,道出了足资让读者共鸣的人生况味,让我感到分外亲切。记得有一次在电话中,我向他表示祝贺,他淡然回答:“退下了没有什么事,静心享受生活。这些文章只不过是一种享受方式罢了,没什么可称道的。”  
    此刻,杨百辉的这本散文新作即将付梓之际,承蒙他的信任,我有了先睹为快的机会,翻读他的文章,回顾与他的多年交往,以上这一番不经意的话,让我忽然想起一百多年前德国大文豪歌德所下的论断:“能追溯自己生命的结局与开端之间完整联系的人是最幸福的。"(《格言和感想录》)应该说,杨百辉正是这样一个幸福的人,这部《窗前木槌红》散文集擎便是幸福的一个见证。    
这都散文大致分为五辑,其中份量最重要的要数第一、二辑《记忆中的歌》和《山村故事》。作者一方面把国已充满热血忠诫的军旅人生一一道来,一方面饱含深情回忆故乡的山水人情,尤其是父母亲人难以忘怀的点点滴滴,笔凋平和亲切,朴实细腻,其中感人肺腑的许多生活细节与人生故事,让我读后留下深刻的印象。读他那些回忆军旅生涯的篇章,让人不得不产生“大地存肝胆,江山阅鬓华"(《清。顾炎武<酬王处士九日见怀之作>》)的感慨。杨百辉这一代人的青春是战斗的青春,尽管生活困苦,生存环境艰难,但革命的理想与乐观主义情怀却让他们的青春焕发出光彩,这些光彩将在历史册页上永远留存,永不泯灭。而那些对山村儿时生活和故土亲人的回忆文章,却一如泓泓深山清泉,汩汩流进读者的心中,清纯的情怀和朴实的意蕴,让人久久回眯,引发共呜。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光怪陆离充斥一切角落的时代,每一颗在现实浮华中挣扎的心灵,多么渴望回归平和宁静的“世外桃源”,去寻求灵魂的安居之境!“世外桃深”是不存在的.但明智者起码可以在自己心中保留一块让自身安静的净土!杨百辉的这些篇章,一方面让我们回想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让生理年龄的衰老不导致心灵的冷漠;一方面让我们在喧嚣浮躁的当今时代.永不忘记自己是从哪里走来的永葆一腔纯朴诚挚的情怀,让“生命的结局与开端之间完整联系”起来,去追寻真正幸福的境界。这正是我看重杨百辉这类散文的主要理由。
    这部散文集的第三、第凹辑《享受生活》和《旅途闲话》.主要记叙的是他的退休生括,所作所为、所见所感,同样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生的感悟,上网、下棋、旅游甚至治病……看看这些文章的题目就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享受生活》、《我知足,我快乐》、《让心快乐》、《开年喜事》……这是一种潇洒的人生态度,这是一种悠然自得的生活境界。杨百辉的这些文章,洋溢着一种智者的热情,充满了一种生活意趣。其中的人生的况昧更使这些朴实的篇章具备引人阅读的感染力。早在中国新文艺运动的草创时期,著名作家郁达夫在《<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中就写道:“我以为一篇散文的最重要的内容,第一要寻这‘散文的心’;照中国旧式的说法,就是一篇的作意,在外国修辞学里,或称作主题或叫它要旨,大约就是这‘散文的心’了。……”杨百辉的散文,题材林林总总,但都很注意“寻这‘散文的心’”,他常常采取夹叙夹议的方式,把对事物的感悟坦诚于读者面前。“贫穷而知足,可以赛过富有。……我退休后因为知足,不羡浮华,不屑奢欲,不言功利而活得自在,活得潇洒。”(《我知足,我快乐》)、“人生的才能就在于使生活快乐”(《桥牌之乐》)、“生活在纷纭繁杂世界里的人们,常常是误解自己,却很少理解他人。看来这诺大的人类社会,是多少需要‘理解’二字。‘理解’是一种愽大的胸怀,一种优秀的品格.一种粜高的境界。它不啻是医治人与人之间恩恩怨怨、猜疑生忌、雕膜孤寂的一剂‘良药’。”(《治牙小记》)……像这样们议论,在杨百辉的散文篇什里比比皆是。这些体现了“散文的心”的精彩文字,是会给读者以启迪之益的。
    杨百辉长期从事新闻工作.这本散文集笫五辑和附录收人了他撰写的一些新闻随笔和早年发表在中央新闻传媒上的几篇旧作。这些作品不仪仅是记录了时代风云在新闻领域留下的轨迹,更重要的意义在于给当今的年轻同行留下一些可记取的工作经验。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我们的新闻传媒也不断发展壮大,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加人新闻从业队伍。尽管说这些年新闻传媒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们的报刊视听越来越贴近人民大众,民生关注的程度越来高。但不可讳言的是当今一些年轻的新闻从业者,浮躁之风盛行,扎实深入的工作态度欠缺;利已物欲大为膨胀,敬业精神被抛之脑后……“客里空”式的捕风提影、“无报不出错”的草率等等,正引起有识之士和大众读者的不满与诟病。在这个意义上说,杨百辉这部散文集的出版也是极为有益的。但愿我们的年轻文友们,尤其是新闻单位的年轻朋友,能从前辈的文章中吸取自己成长的养份。
    在《情感使然》一文中,杨百辉真诚地写道:“感谢生活给了我写作的无尽题材,感谢退休后有了悠闲的时间,我要继续写下去,写有感而发的东西,把我对社会的认识、人生的感悟告诉大家,哪怕这个认识是肤浅的,感悟是一鳞半爪的,但心里总有一种满足感,我的退休生活因此而更加充实、精神更加饱满.日子更加斑斓。”这段表白,足以让我们对杨百辉寄以更多的期待。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不揣浅陋写下以上这些读后感,寄寓我衷心的贺忱与祝愿,相信以后的日子我们还可以读到杨百辉更多的精彩篇章!

                             2007年国庆之夜于粤北山城

        【清明时节发表此旧作,对已逝的老朋友、原《韶关日报》副总编杨百辉先生表示怀念。】


2019/3/27 12:47:35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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