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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雨
  文 / 黎红梅
  

    黄昏,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不疾不徐地下着。
    外面的世界,每一片葱绿的树叶寂寞地滴着雨水。
    寂寞二字刚闪过脑海,仿佛灵光一现似的,禁不自觉地哼起“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象喝了一杯冰冷的水,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刚哼起,不知怎么回事,头脑似乎短路了,手指也僵硬了。于是,干脆丢了笔,关了门,嘴里呢喃着变调的曲音,漫无目的地走在绿树荫荫里。
    许多条笔直的水泥道上,干净地躺着些落叶。在我眼里,黄昏是幽美的。特别是经过了一场秋雨的洗礼,葱绿的树叶是干净的,笔直的水泥道上,躺着的落叶也是干净的,因为干净,所以美,因为近黄昏,所以幽。
    我喜欢那种感觉,黄昏时分,轻柔的雨,无声地落下,从点到线,一下一下地滴在脸上,手上,带着丝丝凉意。当一阵清风吹来,凉凉的,爽爽的,如同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在轻轻抚摸自己裸露的手臂。
    年少时的我,总喜欢在秋雨淅淅的黄昏,无需伞,一个人,静静走在乡间小道上,或静静地站在秋水间,感受无声的雨静静地洗涮黄昏。每次,一走就一个黄昏,一站亦一个黄昏,无它,只为觅寻秋的奥秘。
    也许,亘古不变的“雨情结”,是古今文人雅士的艺术源泉吧?我没有文人雅士的那种文艺味,却也喜雨。特别喜欢的是秋天那种恰到好处的细雨,那种不哗众取宠的微雨。当飘飘洒洒的霏霏秋雨如丝如绢如烟如雾地落在头上,脸上,发丝上,那种使人如梦如醉如熏如痴的感觉,凉丝丝,甜津津的。因为喜欢,每淋一场细细凉凉的秋雨回来,总是一脸愉悦。母亲见了,便会轻轻地撩开贴在我额头的碎发,并在我耳畔温温柔柔地说:“秋雨淋身一场寒,秋雨淋心便是愁。以后,莫再随意地湿淋秋雨了,孩子。”
    八月,秋风起。据说,沿着一枚落叶就能找到秋。此时,淅淅秋雨很安静地下着,轻柔的风带动着小树摇了几摇。当年母亲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让我多年不曾在霏霏秋雨里肆意地漫走,亦不曾在天地雨帘里感受被雨洗刷过后自然清新的秋情,因为怕母亲会一而再地为“秋雨淋身一场寒,秋雨淋心便是愁”而为我心牵。今天,突然的,不知为何我又走在了雨里,肆意地张开双臂,扬起脸,让细细密密的雨打在脸上、手臂上。
    不一会,湿湿的头发贴在了额头。我闭上眼,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却没有等来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开我额头被雨沾湿的头发,耳边也没响起那一句和蔼慈祥的“秋雨淋身一场寒,秋雨淋心便是愁。以后,莫再随意地湿淋秋雨了孩子。”
    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落寞而感伤的歌又在耳边回荡。
     我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在秋天的一场雨里,那种思而不得,念而不回的滋味:痛彻心扉!
     这个秋季,傍晚时分,轻柔的雨,还在无声地下着……

2020/9/16 8:51:5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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