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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剧场
  文 / 李爱凤
       
      
     四月的风,带着一丝丝甜美的味道,美的大叶榕的叶儿醉了,在树梢跳起轻快的舞蹈,地上的草舒展了一下它的四肢,撑起野炊垫子微微晃了晃,我躺在垫上,担心自己把草压疼了,伸手抚摸着垫边,像安抚垫下的草,更像安抚自己。头顶阳光怀着好奇,透过大榕树叶缝隙向我张望,星星点点,映入眼帘仿如树上结满了钻石。
     “你女儿的学费多少?”小苏冷不丁问。去年冬天也是在日出剧场,她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语气比现在轻松得多。那天她和小鱼儿在草地上爬坡打滚,和天空草地溶为一体,模拟小鱼儿,高兴得像个两岁的孩子。谈她新找工作的经历时,眉飞色舞,那得意忘形的样子,额外引人注目。
    小苏是我同乡,一位勤劳手脚麻利的聋哑车衣工,小时候因药物的原因导致听力受损失聪了,万幸的是她依靠自己的聪明不断观察、揣摩别人说话,不仅会识文断字,还学会了看嘴唇来解读别人说的话,可以与人进行简单的交流,当然前提必须是面正对面,育有一女,读小学三年级。去年冬因某些原因失业了,残联帮她联系的工作不合意,自己拿着手机搜索哪有服装公司,一个人一间间的去问人家招不招工。
     如往日一样,那天她来到现在工作的这家服装厂,刚巧门口值班的保安不在岗,她闪进去,一层一层楼观看,三楼办公室的门开着,一位男士正在聚精会神整理材料,对她的到来头都不抬一下,她怯怯的把残疾人证递过去,男士很诧异,放下手中的材料,找来一支笔和她沟通,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告诉她随时可以来上班,她高兴得如中奖似的,说处理好手上的事就来报到,离开办公室时带走一阵风。
     待她再次出现在厂门口时,保安说不招人,让她走,对于她说的早几天约定好了的,压根不相信,无凭无据又不知道招她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而且厂里根本就没有招工这回事。她一下蒙了,当时高兴过头了既没问人家姓名,也没问来了应该找谁办理入职,可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机灵的拿出残疾人证给保安看,央求他帮她往三楼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她说看到主管临时安放一部衣车为她提供车位时,感慨万千,这世上好人很多很多。
     现听小苏再次问学费的事,心里一沉,坐起来看见小苏眼望前方,眼里有伤感、惆怅,也有羡慕,粗糙的脸上五味俱全。前面的大草坪上一对年轻父女在放风筝,风筝飘起来了,年轻父亲的脸,演奏着欢快的曲子,小女孩的脸,像春天。小鱼儿在刚结识的小哥哥小姐姐后面追逐,父母保护在她们身边。亲子互动似乎把周日的日出剧场包了场。

  “想你女儿了?”话一出口,我恨不能追回来。可能她没看到我说话,也可能是她不想回答。
  “你女儿一年的学费、生活费到底要多少?”她转头看着我,接着追问,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望着深圳湾的水面,脑筋莫名的连击纪录片《初三》里的片段。
   小苏女儿还小,学费是次要的,多陪伴才是最重要的,问她为什么不在家里找事做。她告诉我:哑巴(她丈夫)在外打工赚的钱还不够养活他自己,人又太善良,谁有求他,他必应,有一点钱就借给别人,吃了多少亏了也不知道改,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回家,临走前她少不得要补贴些路费什么的给他,她在家里的工资只能养活自己和女儿,要想帮女儿存学费难过登天,而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供女儿上大学。如今把女儿交给奶奶带,好舍不得,出门打工没法陪女儿!留在家没法养女儿!低收入又没法带在工作地点让女儿上学!说着说着泪像珠子一样滚下来,跌落草地,没入泥土。吞了她眼泪的草,皱了皱眉头,仿如咽下去的是一颗用苦涩、无奈裹住的母亲的心,一颗痛到无法呼吸,可又无法呼喊的聋哑女人的心。
   一缕伤感缠绕着我,心好痛,很想告诉她,孩子一路成长的支出远远超过四年大学的费用,可是能说出来吗?“或许等到你女儿读高中时,高中、大学都不用交学费了”我自欺欺人式安慰她,“而且我女儿学的是美术设计类的,学费是不一样的。”《初三》里的片段再次被点击,“你女儿来过深圳吗?”我问她。
  大梅沙、小梅沙小苏带女儿都去过,只要有一点机会和时间,就会把女儿接过来或回去看她,哪怕是回家住一晚的时间,也不会放过,“我女儿喜欢海!”说着泪又滚下来了。
    “工作怎么样?”我意欲岔开话题,小苏却欲语泪先流,屋漏偏遇连夜雨,因为疫情的原因两个多月没上班,刚返回厂里,又要请两个月假,回老家照顾动手术的母亲。
  一阵沉默,“退潮了,去岸边走走吧”,她拉着我朝岸堤走去,其实她是一个高情商的人,善解人意,懂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安静。
  退了潮的滩涂上密密麻麻的小螃蟹在洞口不停的挥舞钳子。涨潮了它们在哪里?小苏问我,是啊,涨潮了它们在哪里?那些小洞是它的家吗?洞里有它的孩子吗?或者它就是孩子,它们会因潮起潮落而烦忧吗。。。
   也许是我的凝重让小苏感到不安,她又拉着我沿岸堤去识花草树木,遇上不认识的,拿手机拍照去搜索,逗的我直乐,在一棵树前,她问我,这种叫糖胶树的,树汁是否像糖一样甜?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这树的汁是苦还是甜,灵光一闪生出幻想来,或许将来有一天,这种树变成一种神奇的树,勤劳善良的残疾人对它许个愿,这棵树就结一个奇妙的果子来,果汁既能排忧解难,又能让聋哑人恢复听力、肢残人康复四肢。。。
    有人说深圳是一个包容的城市,深圳湾包罗万象,那么日出剧场是编织、演绎梦的场地吗?

2020/9/17 9:22:50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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