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疫情防控依然不可松懈,我们回到久违的村庄过年。看到村里路边,晒谷场边,村文化室墙上都挂着(贴)着防疫标语,映衬着家家户户的春联,别有一番韵味。
今天年初一,早早地就被家家户户的鞭炮声震醒了(虽然城里禁止打鞭炮,但乡下依然会打。我们乡下的习俗,年初一一大早家家户户就要打鞭炮,越早越好,越响越好,意思是预示今年日子红红火火,顺顺利利!以前老人说,看谁家最早打鞭炮就说明这家人就最勤奋。于是大家都早早就在自家门口打鞭炮了。还说年初一不能睡懒觉,不然田里庄稼会长不好。当然这可能是大人跟我们小孩随便说的,是希望我们能勤奋,但我也就一直也这么认为)。于是干脆出来走走。
晨曦初醒,村庄欣欣然张开双眼。春意料峭的早上,漫步在久违的街巷,一种惬意熟悉的感受益上心头。
眼前错落有致的新楼,仿若一个个穿上新衣服的后生仔,精神抖擞地挺立在充满年味的气氛中,那阳台上挂着晒干又熏好了的腊味,让人垂涎,也勾起了年轻的记忆。小时候,那时家里穷,难得有腊肉吃,总盼望着过年劏了猪就可以腊腊肉,并且还有猪血肠酿的猪血酿吃了(我们农村每家一年都会养一两头猪,到冬至或年前才劏,因为没钱买其他的过年东西,而猪肉,鸡鸭等,我们也只有过年时才舍得吃),那可是我们一年辛苦后最最享受,最兴奋开心的时刻。
雄鸡欢唱,村庄惬意地翻了个身,奏响了村晨曲。
“别跑,先吃了饭再出去玩”
“只玩一会,现在不饿,等一下打完球再吃。”
“天天说不饿,你是神仙呀?什么都不肯吃”
“我约好了伙伴一起玩球……”
那是邻居四叔公家儿媳妇和孙子的对话。孙子话没说完就跑出来,见到我打了个招呼就跑开了。
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村里有篮球场,年轻人可以打球;有健身玩乐器材,老人孩童也可以健身玩耍;晚上还可以在村文化室旁的空地坪上跳广场舞。真好啊!现在的孩子可不像我们以前了,我望着跑远的侄子,思绪回到了我们的童年。
以前过年就是我们最期盼,最开心的日子。年三十晚,我们小孩帮大人做完事,大人就让我们早早地冲凉,然后穿上新衣服(也有不舍得穿的,到年初一才穿),我们三五同伴就你呼我应一起来到晒谷场的空地上看大家谁的衣服漂亮,不管谁好看不好看,穿上新衣服都笑成一朵花,都好看。然后我们或做游戏或跳八格,玩攻城,直玩到大人叫吃饭才回去。我怕弄脏新衣服,一般不会穿着玩,要么穿着看她们玩。有时男伙伴玩攻城,不一会就会把新衣服扯烂了,有时也会摔倒,把新衣服弄脏了,有时伙伴故意捉弄不玩的人,往他身上弄脏,然后就有人哭鼻子,然后大家就哄笑,然后就是大人的责骂。通常这天即使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大人是不会打我们的。然后大家就各自回家吃着年夜饭,把刚才的不愉快通通忘掉,第二天那件新衣服又是好好的了。
我沿着村中的大道走,沿路都看到各家门口有鞭炮纸。看着那满地的鞭炮纸,蓦然几只没燃放的鞭炮进入眼帘,我蹲身捡起(现在的孩子不会捡这些玩了,他们玩的是烟花以及买各种漂亮的东西,不像我们以前了),不由想起我们以前。
以前我们家里穷,没钱买鞭炮烟花玩,就捡大人打鞭炮时没燃响的尾炮(我们叫纸炮引)玩。每年的年初一一大早就起床了,然后呼叫几个伙伴一起,听到哪家响起炮声就往哪家跑去——捡纸炮引(未燃响的鞭炮)。一家家跑,我们的呼喊声,鞭炮声,大人的叫声(让我们走远点,别被鞭炮炸到了。可我们不怕,炮声一停就马上在地上找,有时也会有一两个后响的把我们吓着或打到手,但都不在乎),大家的笑声,可热闹了!等村子里的鞭炮声停了,我们就玩捡来的纸炮引。或一个一个点燃,或把几个拆开,里面的药引放在一起,再把鞭炮纸围在旁边,然后点燃,看着燃烧的药和纸五颜六色的,我们就一起欢呼雀跃起来。通常我们不舍得这样玩,因为这样用的炮多。我们多数是一个一个点,玩得久。当然这是胆大的才敢玩,而我都是只管找和看,不敢放。
思绪还在蔓延,一声叫吃饭的电话铃声把我拉了回来。这时,我才发现已经快走到村边的小溪边了。溪水两岸砌起了小公园式的漫步小道,很有情调。
回家吃饭吧。仰起头,太阳已经笑跑了寒意,温暖无处不在。朝阳艳丽的村庄展示出他曼妙的姿态,沿着绕村尽头的玉带,看着两旁威武的树木,我步伐轻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灿烂地照在村子的每一处,我享受着这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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