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塔玛塔小镇瞎想
8日晚上，导游黄略特意提醒我们早点休息，第二天早点起床，到玛塔玛塔小镇看一下。往返奥克兰到罗托鲁瓦，玛塔玛塔小镇是必经之路。我们的行程表没有这个计划，是黄略特别提议的。新西兰对驾驶员有强制休息制度，连续驾驶满2小时就必须休息20分钟。提前一点回奥克兰，加上司机必须休息的时间，就可以在这个小镇走走。
这个小镇，牧野千里，绵延起伏；原始森林，郁郁葱葱；溪水绕村，静静流淌；湖泊如镜，晶莹碧透。不仅因为盛产奶牛而出名，更因为电影《魔界》在镇里取景而名声大噪。小镇自身有着世外桃源的美称，还给新西兰带来太多的美誉：“人间最后的净土”、“精灵王国”、“中土世界”……
除了奶牛，玛塔玛塔还是新西兰重要的牧羊区，同时拥有五千平方米的蔬菜和花圃，而人口只有一万两千人。
时间有限，不能深入镇里观光，只能听黄略讲解和上网欣赏图片。在当街的商店，我买了一大把纪念品：各种颜色的国鸟钥匙扣。然后，在街头小坐。到处是树，到处是桌椅。不时见年老夫妇相携散步，英语流利的文韬跟他们交流，我不懂英文，独自坐在凳子上，从遐想到瞎想，又从瞎想到遐想。
1840年2月6日，英国与毛利人族长签订《威坦哲条约》，1856年，新西兰成为英国的自治殖民地，1907年成为自治区，到了1947年完全独立。新西兰非常幸运，没有在国土上遭受战乱，基本上都在和平中发展，经济蓬勃。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在保持农业主导地位的同时，工业也空前繁荣。继而转型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工业化自由市场经济，奶制品、羊肉、鹿茸、粗羊毛的出口值多年居世界第一。人口只有440多万，与我们清远市相当。经济发达而人口少，令国人福利乃至整个社会保障水平极高。比如，新西兰根本不存在子女因不愿赡养老人而相互推诿扯皮甚至惹官司的情况，因为养老完全属于社会保障，医疗保健包括送终都由专业机构负责，子女有探望的义务，没有责任没有负担。
人口数量少、密度小，产出却很高，尤其是玛塔玛塔小镇。有人估算过，每个家庭每天收入约三万元人民币。由此我想到新西兰国鸟几维鸟的一大特征：貌似弱小，但力量惊人，可以将同类踢出1.5米远。不仅如此，鸟蛋重量是其体重的五分之一，就这一比例而言，是大小相似鸟类所产最大的蛋。
国人常常自豪地说：“我是一只几维鸟”，意思就是“我是一个新西兰人”。新西兰是罕见鸟类的天堂，且不乏壮美雄奇者，却以这种不会飞的小鸟为国鸟。我想，这还真与他们的人和经济特点一致：性格温良而内劲充盈，地小人少而产出惊人。这个，会不会是新西兰尊其为国鸟的因素之一？
1840年，也是中国历史上难忘的年份，鸦片战争令面积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度开始积贫积弱，长达百年。一直在艰难地前行，直至八十年代才开始崛起。相比同时期的新西兰，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进程显得缓慢。拿这个问题类比，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但它还是在我的瞎想中缓缓展开。造成发展缓慢历史成因不是一般的复杂，但在小镇纯净的空气里，战争、社会制度等成因统统被我忽略，我的思维里只剩下“人口”二字。从五十年代的“六亿神州”，到现在十三亿多，增长幅度不能说不大。伟大的毛泽东不可能不知道人口迅速增长所带来的沉重负担，尤其是吃饭穿衣的困难。但历史背景下的主要领导者，都会有对时局独到的见解。天意并不高难问，亲历战火绵延与无数伤亡，在毛泽东的心中最需要的是人，是很多很多的人，他要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争，他要与虎视眈眈的帝国抗衡！
上车的时间到了，我关于人口的瞎想远远没完。
晚上，一梦醒来继续想，居然产生了一点感慨，心里猛然一阵敞亮。而这种敞亮，早该有的。振林愚钝，这点领悟来得有点迟：
积贫积弱百年，凭不屈不挠，使十余亿黎民衣食无忧，于殊方静夜以思，悟其伟大；
易辙易弦几度，仗有谋有勇，颁千万条法令城乡普惠，复故里丰收在望，催我劬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