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矿诗歌创作分享漫谈
我的工矿诗选集《我开采太阳》，选入了半个世纪以来，我反映粤北众多工矿企业劳动者艰苦奋斗精神、讴歌韶关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日新月异变迁的作品。历经三年的曲折，终于在今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出版问世，成为我给所有辛勤的劳动者的献礼，同时也是给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我们伟大光荣的中国共产党百年诞辰一份小小的献礼。今天有机会在风度书房，与读者朋友们一起分享这些作品，我感到高兴与幸运。
我在这本书的后记中写道：“我从小生活在锡矿山。小学初中时候，便随调往地质队工作的父母，几乎走遍粤东西北，在多个有色金属矿区生活过。共和国在艰难中站立起来的最初二三十年，那激情燃烧的火红年代，给予我的学生时代和后来走上文学编辑和创作之路，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形成了我长期以来文学创作的基本色调。”
从创作与分享这些写于不同时期的工矿题材诗歌，我希望大家围绕以下几个要点：
一、扎根本土，深入生活，方才能发现平凡现实中的美感与诗意。
这可以从我的代表作《我开采太阳》说起。因为历史的和个人际遇的原因，在我当“知青”上山下乡仅一年多时，便先后被抽调到县知青办和报道组，学习从事文字报道工作。1972年初，因为当时社会崇尚工人阶级的大背景，加之自己从小便具有的工矿情结，让我义无反顾进入电力基建单位当了一个每月领20元生活费的学徒工。在辗转粤北、粤西和广州黄埔电厂、石化工地期间，曾有几次调往文化新闻出版单位的机会，都因个人或单位原因而放弃了。但不管在哪里，我的文学梦一直坚持着，而写作最多的就是自己亲历的工业题材。1979年，我从省城的建设工地重新回到粤北山坡，被安排在建筑工业局从事工会和宣传报道工作，接触的还是最基层的建设工地。正值改革开放的春潮奔涌，我在做好本职工作之余，自然让自己的诗笔注入新时代气息，抒写激情的诗行……1982年转到韶关市群众艺术馆从事文学组织辅导工作之后，我有意识地扩大生活视野。韶关市当时是广东省内“仅次于广州”的重工业城市，我从实际出发。萌生了走遍全市主要厂矿单位，把工业诗作为重点创作方向的设想。这年夏天，我到曲仁矿（当时还称红工矿）参加一个文艺培训班，第一次下到几百米深的煤井，第一次实地了解矿工艰辛的劳作和他们的爽朗乐观，受到很强烈的震撼，彻夜难眠……《我开采太阳》——我平生第一首写煤矿工人的诗就这样从笔下奔泻而出——
◆我开采太阳◆
我自豪，
我是一个矿工，
我在看不见阳光的井下，
开采太阳。
……
是多少个世纪以前?
是何等壮烈的景象?
羿哟，洪荒年代的英雄，
竟挽弓搭箭，对准
辐射强光和高热的太阳。
太阳哟，九个辉煌的太阳，
爆烈成沉甸甸的碎片，
一块块飘散、坠落，
被砂石与岁月深深地埋藏……
羿呀，也许因为你的鲁莽，
我们这个世界的上空，
才出现了夜的黑暗；
我们人类的生活，
才存在着冬的严寒!
背负着历史的重托，
怀抱着时代的瞩望，
今天，我来了，
我走进地球的心脏。
矿灯，是我敏锐的眼睛，
风钻，是我有力的臂膀，
我不懈地找寻，
找寻地层下那凝固的红焰；
我无畏地开掘，
开掘黑暗中那绚烂的霞光。
我不是英雄，
我没有羿的神弓神箭。
我只有一颗燃烧的心，
理解被窒息了无数岁月的
燃烧的心愿；
我只有一腔火热的血，
立志为冰封雪裹的角落
送去火热的希望。
呵，给你们灿烂的太阳
——每一个工业区的锅炉，
每一个住宅区的灶膛!
呵，给你们温暖的太阳，
——每一个阴暗潮湿的日子，
每一个苍白冰冷的心房!
我自豪，
我是一个矿工，
我为祖国和人民，
开采太阳！
写后不久，从在《红工矿报》工作的年轻文友处了解到：北京正在筹备创刊的《中国煤炭报》向各矿区征稿，于是我将这首诗稿寄去了。几个月后，当新创刊的《中国煤炭报》开设的文艺副刊《太阳石》首次出刊时，这首诗作为重点稿件发表了，得到许多煤矿人的好评。第二年冬，这首诗在全国煤炭文艺作品评选中获奖，我应邀赴山东一个现代化矿区参加颁奖典礼，与来自各地的作家诗人和矿山作者广泛交流，参观现代化程度较高的机械综采新型矿井，收益多多，坚定了我把工矿作为创作基地的决心。从此，我利用工作内外一切机会，与刚成立的五月诗社年轻朋友，到粤北各厂矿单位走马观花采风创作。其中曲仁矿的几个分矿，我还陪“祖师爷”韦丘等师友多次走访过。记得还先后到过凡口矿、大宝山矿、钢铁厂、发电厂、水电站、齿轮厂、309厂、制鞋厂、酒厂、水泥厂、砖厂、印刷厂、制衣厂、建筑工地、莞韶工业园、白土工业开发区、广乐高速公路工地……我和五月诗友们的足迹遍布粤北几乎所有的工矿：在创作实践中，这些工厂矿区的采风活动，始终起着重要的促进作用，每次活动过后总会出现一次创作的小高潮。“忠实于生活，忠实于个人感受”的理念，在这些工矿题材作品创作中，得到了日益牢固的生动体现。很难想象：如果不到工矿企业的火热劳动前线去走访观察感受，怎么会产生写作的冲动，怎么可能写出真实反映工矿的诗歌呢！
二、作为一个写作者或一个认真的阅读者，必须时时把握时代的脉搏，重视学习提高自身的思想素养，理解辩识人性的深层含藴。
诗歌是要讲究“立意”的，这个“意”不象论说文体那样明白说出来，而是借助“意境”和形象加以表现、暗示、比喻、象征、联想等等。但首先应有独特发现的意藴，引人注目引人思考，启人联想启人憬悟。请对照如下几首写于相隔三十多年的反映大宝山矿的作品——
◆大宝山探宝（两题）◆
●露天矿●
在层峦叠嶂中你挺身高矗，
剌破云天，青锋闪闪夺目。
也许有人会指责你锋芒毕露，
也许有人会嗔怪你个人突出。
然而当初地层错动，熔岩奔突，
可知你也曾被掩埋在地壳深处？
承受过多大的委屈哟多深的痛苦，
黑暗中你坚定的信念从未湮没——
不愿像身旁的煤田、远方的古潜山，
一味等别人发现，默默地望穿双目。
任凭那低矮的荒丘心怀嫉妒，
你推开顽固的巉岩挺直了胸脯。
任凭那轻浮的流云冷眼相顾，
你顶穿板结的泥土高昂起头颅。
多好呵！你这样勇敢地破盖而出，
终于向人们敞开了怀中的宝库……
●筛分厂●
一旦从严峻的破碎机中出来，
矿石们便有了各式各样的形态。
别急着一古脑儿往高炉里塞，
先进筛分厂方能得到合理安排。
一股股清洌多情的山泉水哟，
为矿石们洗去蒙面的泥沙尘埃；
一台台准确运转的震动筛哟，
把矿石们一一细致地分开——
粗壮的，快去日产千吨的大厂，
那儿有容纳你们的宽广胸怀。
轻巧的，快到小型高炉里熔炼，
那儿的烈火对你们分外疼爱。
那些比砂子还细的“小字辈”么？
烧结厂正为你们把大门敝开……
多明确的区分哟多合适的调派，
我希望生活里有更多这样的震动筛……
(写于1980年8月，先后发表于1980年12月5日
《南方日报》、1983年吉林省《青年诗人》11月号)
◆大宝山告慰苏东坡◆
天公胡为不自怜，结土融石为铜山。万人探斫富媪泣，只有金帛资豪奸。
脱身献佛意可料，一瓦坐待千金还。月华三火岂天意，至今茇舍依榛菅。
僧言此地本龙象，兴废反掌曾何艰。高岩夜吐金碧气，晓得异石青斓斑。
坑流窟发钱涌地，暮施百镒朝千锾。此山出宝以自贼，地脉已断天应悭。
我愿铜山化南亩，烂漫黍麦苏茕鳏。道人修道要底物，破铛煮饭茅三间。
——苏东坡1094年途经大宝山“岑水铜场”所作《月华寺》
尊敬的苏老先生，别来无恙？
时光流逝竟仿佛在挥手之间。
917年前那如水如诗的月华，
此刻正在文化广场上起舞翩翩。
当年你一袭长衫被谪尘沾染，
跋涉中惊见这夜吐金碧的高岩，
万人探斫坑流钱涌你诗心未动呵，
偏偏担忧这地脉已断天不自怜！
我真偑服先生你的思虑深远，
人与自然自古就是命脉相连；
何况当年百镒千锾只肥了豪奸，
怎不让你忧愤交加挥毫成篇！
结土融石铜铁硫钼一应俱全，
我胸怀丰富怎堪虚渡流年？
终于等来了新的发现与奉献，
先生你可知晓这别后天地变迁？，
一车车矿石带着我的夙愿，
为家国强筋壮骨妆扮新颜；
我不再只属于少数权奸，
也不会龙象兴废悲剧重演。
看：科学开采，防治污染，
先环保再发展成了核心理念；
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呵，
先生你何不来吟颂我的今天？
坑尾矿库筑起了铁壁铜墙，
废渣废水都乖乖听从调遣；
铜铁矿排土场复垦重披绿装，
每一缕山风都沁出了香甜。
不再破铛煮饭的小小村庄，
整体搬迁文明祥和气象万千；
水处理厂流出一股股清泉，
那是我喜悦的泪花在喷溅……
苏先生呵，铜山化南亩正在实现，
我脚下的茇舍早已踪影不见，
绿叶映街红花明窗荷风送爽，
烂漫的不仅黍麦更有美的信念。
宋时明月呵苏大诗人的忧患，
于今我大宝山释了你的挂牵！
欢迎你重返故地亲身感受呵，
也许你会再吟一阕千里共婵娟！
（写于2011年6月29日凌晨，后发表于《五月诗笺》，“广东环保”网等传媒）
◆工装上的党徽◆
这个工区的爆破班是三十八年没出过丁点亊故的全国先进班组标杆，向我们介绍情况的工区主任朴素的工装口袋上方，偑带着一个闪亮的党徽，引得桂老师拿出相机，凑上前去拍摄“特写镜头”……
——虞永新《采掘诗歌创作的宝藏——五月诗人大宝山采风散记》
是的，在这火热的夏季，
在这沸腾的高山北采工区，
小小的党徽，掀起一阵劲风
吹皱了我心湖一圈圈涟漪……
传统的承继 信仰的树立，
蹒跚的脚步穿过多少风雨！
党旗下终于宣示大半生心迹，
今天见此标志依然分外惊喜。
是久违了 还是从未戴过你，
我的图腾我的圣洁的洗礼！
工装上的党徽呵回归本义——
90载沧桑昭示不变的旨意！
回望山下繁华起伏的遍地潮汐，
多少灵魂在灯红酒绿中喘息？
劳动被轻蔑信仰被弃之如履，
真正的希望在这高山挥汗如雨！
呵！我的同志我的父老兄弟，
党是我们的共和国是我们的，
我们爆破险阻我们采掘奇迹，
我们义无反顾去把未来夺取！
党徽上的铁锤镰刀永不锈蚀，
正如阳光不发霉山风吹不息；
粗糙的手照样操控新型电脑，
我们的心血在芯片上光彩熠熠……
与时俱进呵不忘胸前的标识，
靠近些靠近些我要拍得更清晰，
每一个瞬间都将是永恒的历史，
工装党徽、使命奉献、天地浩气……
（写于2011年6月30日党的90周年诞辰前夕，发表于贵州《威宁诗刊》2014年第4期，后在韶关、赣州等地的朗诵会上，由不同朗诵者多次演绎）
写于1980年我陪韦丘老师夫妇第一次走访大宝山的两首诗，立意都属于当时全社会正兴起的人才成功学的新思想，一是强调人才要勇于脱颖而出；二是人材是分层次的，“天生我材各有用武之处”。三十多年后，惊喜发现苏东坡为大宝山写下的那首诗，该矿只看重千年前开采历史，而我却发现大文豪当年已担忧采矿“断了龙脉”产生环境问题。这与当前重视环保强调绿色发展在内涵上何其吻合啊！写《工装上的党徽》正值建党九十周年前夕，其中立意到今天，依然常读常新！
三、诗是文学中的文学，是一切文学样式的灵魂基础，几乎所有艺术形式都包含有诗的因子。艺术不是单纯的照相写真，艺术是需要想象力飞扬的，诗歌尤其不能离开丰盈的想象或者超前意识的运用。
请读如下两首三十多年写的作品——，
◆不，我不仅仅要燃烧◆
我是煤，我要燃烧！
——孙友田：《大山欢笑》
一切都过去了——
灰暗的记忆，压抑的痛苦；
诗人，替我喊出了心声，
矿工，为我打开了禁锢。
我昂首迈进时代的锅炉，
赠人类以热量，投生活以光束……
难道就仅仅这样燃烧吗？
可知我原先是生机盎然的树木！
不，欢乐不在于已获得什么，
不懈的追求，才是真正的幸福。
不满足于人们从地心开发出我，
我的内在还有多少未开发的财富。
我有斑斓的花：紫蓝黄绿，
提取吧，让世界的色彩更加丰富；
我有可口的果：酸辣甜香，
提炼吧，让生活的气味更加芳馥。
我胸中活跃着多少珍稀元素，
要献给时代，铸造电子的耳目、
我身上编织着多少坚韧的纤维，
要赠与未来，缝制华美的礼服……（注）
当然，在这需要燃烧的岁月，
发光发热还是我的主要任务；
不过，怎么能没有向往呢？
向往，是跨进理想境界的第一步！
哦，我是煤，我不仅仅要燃烧，
我期待着施展更远大的抱负。
人们呵，千万不要忘记：
开发的亊业，永远不能止步！
（写于1984年6月，发表于1985年《作品》12月号）
注：科学家指出：从煤炭中可以提炼出数百种化工原料、稀散元素，用于制造染料、香料、合成纤维、药品、电子元件等等。目前直接烧煤是很不合算的。未来，煤将主要作为化工原料造福于人类。
◆清晨，我们走进电脑培训班◆
清晨，我们和太阳一道上井，
一道脱下浓黑的夜色，
一道跨进电脑培训班的课堂，
跨进神话般美丽的时刻。
还记得：在昏暗的掌子面，
迎来一片耀眼的桔黄色——
披着阳光的综采机组呀，
带给我们多少憧憬和欢乐。
哦，曲折的巷道，庄严的人生，
在隆隆机声中不断向前开拓；
此刻，以熟练的综采机手的身份，
我们，又走向一个神秘的诱惑。
是的，铁镐、风镐已经过去，
骄傲的综采机终有一天也要握别，
未来，小小的电子将旋动
我们的矿山，我们的生活！
那时，井底灰蒙蒙的夜空，
将任由人造火箭穿越、搜索；
那时，地下黑幽幽的煤田，
将交给机器人耕耘、收获。
地面上，操纵台晶莹的荧光屏，
将闪动柔和而多情的眼波；
“井下工”的称呼将交给记忆，
电钮一按，黑的煤泉冲天喷射。
也许，还有更为壮丽的景色：
“万能溶剂”将钻入地球心窝，
凝固亿万年的红焰在惊喜中熔化，
绿色的灵魂在霞光的涌动中复活…..
呵，虽说一切都还只是
从梦幻里放飞的一群白鸽，
听眼前这计算机“滴滴哒哒”的欢叫，
不正是远方传来的鸽哨，清脆而悦耳？
地下的火箭将从矿灯的星河飞出，
神奇的溶剂将由我们的汗水聚合，
未来世纪的自己化煤城呀，
必定诞生于我们永不停顿的求索！
(写于1985年12月，发表于《作品》1986年4月号）
时隔这么多年，现在读这样的诗，是不是感到新意盎然呀？今天，科学家的预言也还没有全部实现，但已有部分见到成果了。三十多年前，电脑远没有如今这样普及，我本人那时对电脑也还完全一窍不通。老实说当时粤北的煤矿也还没用上电脑。我是从新闻中了解到有矿区开始用电脑介入管理工作，因此而产生联想，写下这一首至今仍属美好憧憬的矿山诗。
四、写作者必须永远不间断地去接触了解一切新鲜事物、处于学习状态和吸收一切新知识的过程中。
社会在不断进步和发展，当代科技突飞猛进，新亊物、新生活、新形态、新观念层出不穷。要写出与时俱进新意叠出的作品，首先要让写作者的思想观念、知识结构“新”起来，才能去发现和透彻理解新的写作题材、新的表现内容和方式。知识和经验都是诗的想象力的基础因素。我每次去一个新的工矿企业采风之前，总要找这个行业的相关知识“带着问题学”，这样的理性认识，与走访时所见所闻所感受到的结合起来，写作才能情思飞翔笔下言之有物。
◆解码E时代（组诗）◆
●E时代●
剑拔弩张 鹤立鸡群
早已不合时空大势
山不自高 川流平野
包罗万象的一个字符
宣告 进入了E时代
测试一下 视力几何
看见星球是圆的吗
想孤峰独兀 不可能了
山水相依 心性相通
异同无妨 共沐晚霞朝晖
●物联网●
泥石草木 鸟兽虫鱼
诺大的地球是物质的
云絮雨丝 蝶舞纤尘
浩瀚的时空是关联的
当今抽象成了一串串数字
物品能说话 神经受监控
浪潮奔涌 令生活瞠目
新产业将造福世界哟
是喜是忧 智慧的人类
该不会退化成机械一具
●大数据●
能精确的自然属于科学
连人群不同的欲念
都纳入了统一数码
智者赶潮 善于分析
创造了前所未有的价值
七色混合才是阳光
艺术往往美在朦胧间
我愿享受一抹秋月花影
再精准的解剖挂图 也
比不上蒙娜丽莎的笑
●云计算●
有了这轻盈盈的云
冷冰冰的数字 活了
温柔消融了枯燥僵硬
当然 内存少不了支撑
无量的经脉是坚韧的
物质千变万化的轨迹
人类喜怒哀乐的行止
都被一一记录在案
云是天道派出的使者呵
公正的计算无时不在
●互联网＋●
这个词组 第一次
摆上了谋划方略的桌案
窗外 早已激流涌荡
当家的坚毅拧紧了眉头
道道河川可是微波不兴
网络再宽阔也有边界
要加什么 当然急需
减掉梗阻 消除弊塞
来吧 让柴火空间烧旺
创客中国的漫天朝霞
●3D打印●
从一张张蓝图出发
抵达现实 串串足印
要注满多少人的汗水
而今 齿轮飞溅出的
是IT人心智火花朵朵
汽车 飞机 现代别墅
甚至 私人订制的生日礼品……
阿里巴巴大门敞开吧
千载炎黄子孙的梦哟
该也能打印在万里河山
（写于2015年5月16日凌晨，后发表于
福建大型文艺丛刊《星光》杂志2016年第1期、奉国《中华日报》）
六年前写这组诗时，诗中这些概念：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3D打印，我才从新闻中读到，可谓“新鲜滚热辣”，激起了写作的冲动。于是立马“恶补”有关知识后，花一个晚上就一气呵成了。
应该说明的是，在我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近四十年正逢我们的国家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新风劲吹，新潮叠起，各行各业大变迁，各种思想观念大碰撞，表现在诗歌创作上，也是流派纷繁，各领风骚。我一直坚持自己的理念，与时俱进但不忘本来；眺望星空而扎根本士。有不少工矿，在二三十年后我再次走访，再次写下新作。随着时代变迁，描写对象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我的认知和表现技巧也随之有新的变化。但其中不变的是一往情深的家国情怀和对普通劳动者的炽热赞颂。
我的工矿诗与近十几年兴起的打工诗歌很多沉溺于对命运的怨艾、对艰辛劳作的倾诉、格调较为低沉阴暗不同，尽管后期作品也如年轻诗友唐学连在《诗意的柔情消融工业的冷硬》一文中所说：“桂老师具有很深的“草根情结”。他早年上山下乡的经历让他了解农民的艰难困苦；而后他又当过电力建设工人，深知基层工人风餐露宿的拼搏辛劳。近年常听他感慨“当今工人阶层已成为弱势群体了！”因此，他的工矿诗在昂扬的基调中总带着一腔悲悯情怀，工业的冷硬就这样被人性柔情和诗的温度所消融了。“他的诗关注的始终是生活在社会底层弱势群体，宣扬他们的真善美，同时也为他们代言发声。他写《五月一日》：‘也许付出与收获常不等值/且让我的祝福带去无价的快乐……’（《劳动节（手机短诗 • 外两首）》）；在《宏大：生命的境界——莞韶工业园走笔》一诗中，他既点赞：‘当年大学生已走上管委会，新青工下班正拥抱诗神入梦’；也为外来工担忧：‘也许还得为婚恋安居苦恼，盼望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云。’读之令心弦一顫。”
我自己概括的是“工矿情结，阳光色调”。另一位年轻的矿工出身的诗友邓维善也说：“ 重读这些写于不同时期的诗，仍然能让我感受一种不畏困难、炽热追求的豪迈之情，表现在诗风上是激越、雄健、率真，体现了当今韶关市倡导的‘艰苦奋斗、甘于奉献、坚韧实干、追求卓越’工矿精神。这部诗集的出版可以说是正当其时、具有特殊意义的。”
（2021年5月2日于风度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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