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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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
	文 / 杨振林

她最爱牵着小外孙的手踏夕阳
小外孙爱听她的歌谣
小外孙爱猜她的灯谜
她说这小家伙本身就是一个谜
她唱三遍小外孙就会唱
她说一次谜底小外孙就忘不了
最后，拿出一个比她还古老的谜
小外孙被难住了推磨似地追问
她摸小外孙的后脑勺笑眯眯

十岁的小外孙跟母亲踏上了远方的路
七十岁的外祖母在村头站成一尊雪人

后来
小外孙打千里外寄来一首首小诗
她像猜谜一样听着想着
笑眯眯不见牙齿也不见眼睛
一次又一次深深地抿嘴说
外祖母早就知道这小家伙有板眼
她不知道
那些诗句是她的童谣和灯谜奶大的啊

听着猜着她就想见外孙儿一面
没活儿的时候就到村口望
她的渴望总是蹒跚成满地的老槐树叶
望了十五年总只见别人家的孩子
终于有一天说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睡不着喃喃不停
夜里忽然问外孙儿怎么还不回家
儿孙们绕床转了三十圈编出了一个小外孙
她摸着冒牌外孙的后脑勺喃喃不停
外祖母完成了最后一个微笑
留下最后一个谜

外孙儿泪流千里外
泪光中他看到
外祖母想给他再唱一个歌谣
说那一年没有说的谜底

2009/12/31 8:09:21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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