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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离的日子
  文 / 李爱凤

(一)夜泊驿站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踮起脚尖,拉着上面窗的拉手,窗打不开。换另一扇,依然纹丝不动。平常但凡有点费力费神的事情,只需喊一声孩子就行了。总以为有孩子在身边,没有问题需要自己去解决。今晚刚离开家和家人,竟然弄不懂一扇窗该如何打开。

家很近,看得见,回不去。家里飘出来的空气,是那么透彻,那么清新,带着小鱼儿的快乐和家人的味道,在玻璃窗前盘旋。手指压在玻璃上,印一枚指纹,让空气识别,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次糟糕的经历。服务区一次时空交集,扰乱了生活节奏。集中隔离七+三,权当一次不出门的旅行。哥哥在电话那头强调,平常心最重要。

接到防控中心的电话,到深圳防疫人员上门采样,感受到了什么是深圳速度和工作态度。这也许就是许许多多的人和我一样,不是深圳人,却喜欢呆在这个城市的原因吧。社区工作人员捎来一包糕点,告知是社区孙书记给我们准备的,书记在楼下协助防控。看小鱼儿抱着糕点开心的样子,亲身感受人民公仆为人民。

上午接到新丰疾控中心的电话,得知我们四号和一名确诊者在服务区有交集。我努力回忆,实在想不起来,在服务区和谁有过近距离接触。一度怀疑是诈骗电话。继孩子们接到同样的电话,确定是疾控中心打来的。孩子赶紧紧闭大门,发微信告诉这两天有过接触的邻居,我们是密接者。

可以申请居家隔离吗?我们保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或许我们根本就没见到那个确诊者呢。通过申诉了解到,新丰向疾控中心推送的信息我们是密切接触者。心里很清楚,按防控要求,必须单独隔离。但又想试一试,或许两个字在心中播下侥幸的种子。等待防疫人员上门的时间里,在衣柜和背包之间,反反复复收拾那几件衣服,掏出来,塞进去。

临出门前,隔壁邻居发来微信,一句没事,别担心,让我更难受。她操持三个小孩子的日常,生活本已不易,因为我上一次厕所而受影响,我心不安。

全幅武装出楼栋,楼栋邻居在楼下排队做核酸。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轻踩碎步,深感愧疚。如能重新选择,我会憋着,哪怕失禁。

转送车转几个弯,来到酒店门口,车消毒后,工作人员示意我们把携带的物品放在架子上,消毒。

进入大堂,桌上依次放着入住资料,一目了然。另一名工作人员全幅武装,站在远处,大声告知,扫码入群等事项。

大门口放着礼包,每个人一袋,小鱼儿提起一袋,又放下,小楠说每个房间只能拿一袋。接到防控中心的电话没两分钟,隔离点打来电话,因小鱼儿年幼,可以由一个大人带着隔离,经求家长意见,小鱼儿和谁一起。人性化管控,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隔离不怕,就怕小鱼儿要和她父母分开。

寂静的长廊没有一个人影,手抖动着试开了几次,终于打开房门。门口柜面放满了矿泉水。放下行李,房间电话响了。电话那头,一个女士轻声细语,询问睡眠质量、有无基础病等身体情况。我告知对方,睡眠不好,入睡难。她关切的问我:看过医生没有,看的医院门诊,还是心理医生,吃药后有没有改善,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紧张。临了提醒别忘了进群。有事要在群里说。

刚安定好,看到孩子在群里问可不可以外送泡面。刀不切在自己肌肤上,不知痛。以前在网上看过某些地方关于隔离点的吐槽,心里七上八下。以至于无心做晚饭,孩子们吃了点玉米、红薯。这会都饿了。孙书记送的糕点,对小鱼儿来说弥足珍贵。

群里马上有回应,礼包袋子里有。打开大礼包,包里有八宝粥,泡面,口罩,酒精湿纸巾,风油精,探热针,一次性手套,日常用品包。日用包可以保证七天生活稳稳妥妥。

哥哥曾和我说,消灭敌人而不被敌人消灭,是军魂。我想防控疫情而不被病毒传染,保护和自我保护对防疫人员同样重要。这其间,所见到的工作人员全程有条不紊,严谨而有温度。虽然我和他们相隔一定的距离,每个细节和每个人的态度,我感觉到他们就在身边,在无声安抚:别担心!

我隔离了。在驿站,我要一个人在孤独、寂寞中度过一段别样时光。
   2022.10.6.晚

(二)泪眼朦胧


睁开眼睛,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映照在房间的地毯上,天亮了。

什么时侯睡着了?拿起手机,翻到小区业主群,手有点抖,要不要点开看?犹犹豫豫,放下手机,拉开窗帘,双手合十,面朝小区。邻居们,你们还好吗?窗外,微风不语。

临窗一个深呼吸,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迟早一回,群里怨声载道也好,嘟嘟哝哝也好,比起楼栋什么时候解封,这些都不是事。

想归想,按不住,心跳加速。握着手机贴在胸口,突然醒悟,自己还在驿站隔离。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激动不己,点开业主群查看,信息不多。凌晨四点,物业安全班长已发解封通知,5A栋核酸检测全部阴性,小区公共区域全部消毒完毕,可以照常出入了。我再次见证了什么是深圳速度。

邻居们,你们安全了!自由真好!一屁股坐在床上,泪眼朦胧。不给任何人添乱,不给他人添堵本是我为人之道,却在不经意间,差点搅起一栋楼的风云。

六点半,人文关怀组在群里发信息,提醒昨晚新入群的宾客上传粤核酸码,提前做好准备,等待医护人员采核酸。我想大多数人和我一样,在经过内心挣扎、思想洗礼后,这会正在和周公约会吧。

八点二十分,医疗组和酒店餐厅几乎同时通知,派送早餐了,准备做核酸。

带好口罩,打开房门,不见人影,门口放着一张红色塑料凳子,早餐在凳子上。另一边放着个垃圾桶。昨晚来的时候,门口什么都没有。很想知道,这些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拿去消毒,然后早上重新摆放。心中一声赞叹。为我们的政府,也为所有的工作人员。这日复一日的工作,看似简单,背后得付出多少人力、财力,非亲身体验,又怎能想象得了。

早餐有鸡蛋,炒米粉,煮红薯,油条,豆浆。比我在家里的草草了事丰盛多了。

今天唯一见到的人,是一名医护人员。做核酸的时候,她看我穿着睡衣,披头散发,问我刚才是不是还在睡觉,是不是晚上没睡好?我坦言,蓬头垢面无所谓啦,反正自己出不去,别人进不来。她甜甜的说:“找点事做,收拾好自己,自己给自己一个好心情!”关门道谢后,突然想起,昨晚电话里有说自己睡眠不好。难不成她也知道?扬眉一笑,一丝暖意滑过心头。

十点,邻居发信息来问侯。顺便和我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平常忙得脚后跟不着地的人,这会怎么有空陪我聊天了。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记得有一次晚自习课写作文,我和几个女生问老师,人在什么时候、什么环境最易容被感动。老师当时回答并不具体。今天,邻居给了我答案。

放下手机,邻家小弟弟踉踉跄跄的身影挥之不去。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是在水泥丛林里,现实生活中,有几人愿意向他人敝开心扉呢?我家孩子何其有幸,拥有一帮相敬如宾的邻居。看他们装修时一把风扇、一台吸尘器轮流使用,让我仿佛回那个夜不闭户、邻里亲如兄弟的时代。即使远离了故土,不必担心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中午,打开饭盒,四菜一汤,外加一水果。 对一个湖南人来说,没有辣椒,再好的饭菜都没有灵魂。哪怕给几个小米椒,生啃也行。酒店餐厅第一时间回应,晚上安排辣椒酱。

把饭菜拍照发给家人,哥哥直呼不可思议。调侃我这是在哪,他来隔壁陪我。我赶紧要他呸呸呸!女儿说和学校的饭菜对比,实在是好太多了。从接到要隔离的电话开始,哥哥和女儿一直在关注我的情绪。女儿总认为家里长不大的人,是我,最需要顾及情绪的人,也是我。我知道,家人们担心我闹情绪,不好好吃饭,故意逗我。但是,饭菜真的超乎想象,一日三餐,菜不重样,无论品相、口感和口味,都不错。而且都是免费的。

身后有强大的祖国,身边有家人、邻居,我心何忧?午饭虽然没有辣椒,我照样吃得很香甜,居然一粒不剩。


2022.10.7.晚

(三)灯光璀璨


驿站通知宾客做好采核酸的准备,名单里没有我的名字。原本吃饭睡觉做核酸,今天只剩吃饭睡觉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封的玻璃窗,洒在沙发上。有阳光照射的位置,枣红色的沙发绒面闪闪发亮,衬着雪白的床单被套,房间愈发清新、闲适。

窗帘在微微摆动噢!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满怀希望,奔上窗前。拉着窗帘上看下看,左看又看,窗帘顶盒也瞧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缝隙。

站在窗帘刚刚动过的位置,望着空调的出风口,我笑了。这次,我真的拥有了自己专属的空气。风钻不进来,飞来一只蚊子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追着它,满屋子跑。

夕阳西下,阳光退出窗外,坪山大道车水马龙。都急着回家了,急着和家人分享长假后第一天上班、上学的所见所闻了吧?戴叔伦的“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在脑海闪过。天未寒,岁未末,自己只是形单影只而己,哑然失笑,并不应景。

隔壁房间的孩子在哭闹,不知我的鱼儿可好?这会儿,她在干什么呢,涂鸦、睡觉、又或抱个枕头,地毯、床上活泼乱跳?

孩子们近在咫尺,不能相见。确实煎熬。只要开门出去,敲开另一扇门,我就可以拥小鱼儿入怀。但我不能这样做。驿站有规定,任何人不能私自开门,不能私下交换物品。更不能出门走动。单独隔离的目的,是为了快速把病毒揪出来,并消灭它。是为了更好的防控和保护。遵守驿站的防控规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

人就是这么奇怪,越不能拥有,越想得到。小鱼儿喊奶奶的声音,总在耳边萦绕。天天和小鱼儿斗智斗勇,冷不丁几天不见她,抓心挠肝。按耐不住和她视频。
“早餐自己吃的,午饭自己吃一半,妈妈喂一半。画也画了,字也写了,故事书妈妈读了。”打开视频,小家伙不吵不闹,说到后面一脸疑惑和关怀:“奶奶,你在哪里,我想你了。”担心她闹着要找我,赶紧关了视频。再也不敢轻易去电话。

儿子也没闲着,发来他学弹吉他的视频,和问候信息“妈妈!你好吗?”我习惯性的回一句:“饿了吧?”儿子有吃霄夜的习惯。也好,隔离几天,兴许能改了吃霄夜的坏习惯。孩子是母亲的软肋,心里这样想着,行动上不加思索偏航。我和儿子在同一楼层,中间只隔着几个房间。“我把泡面、矿泉水放在门口凳子上,你开门,只需一个箭步就可以拿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可好?”我试着问儿子。

“肯定不可以,告知书上写的很清楚哦!”儿子回答的很干脆。这两天感觉儿子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态度变了,成熟了。男人的成熟难道真的是一瞬间?在我告诉他房间玻璃窗不知如何打开时,孩子解释驿站原来是酒店,房间的位置不同,布局也会不同。来隔离的,在这工作的,谁都不容易,多一点理解,多一些包容吧。别为一扇窗心生怨言。

再一次站在窗口,秋夜的星空是那么的幽暗,地上的灯光是那么的灿烂。高楼、街道皓光闪耀。这座城市,白天繁华热闹,夜晚,成了灯的海洋,光的世界。这些灯光驱散黑夜里的不安,照亮脚下的路。不远处,万家灯火中,有一盏灯,在等我们回家。


   2022.10.8晚

(四)亦师亦友


今天要采核酸,门外喊我名字时,居然有点激动,离回家的时间又近了一点。医护人员从口腔抽出棉签,立刻提醒带口罩,关门。我用力深吸一口气,提起挂在下巴的医用防护口罩,带上,退回门内。门外又响起她清脆的声音:“某某,带上口罩,不用拿手机,开门做核酸。”

我怎么变得这么贪婪,一个人住着一间标准双人房,一日三餐专人送到门口,四菜一汤不重样,要辣椒有辣椒。吃饱喝足了,在房间内为所欲为,还想趁摘口罩的瞬间偷吸两口公共场所的空气。五月诗社的老师和诗友们知晓了,会不会笑出眼泪。

成为密切接触者的前一分钟,我还在和五月诗社的老师们聊天,韶关突发疫情,大家互道珍重。下一分钟,就接到新丰疾控中心的电话,成了密接。我问陈劲华老师,千里旅程,确诊者在一个服务区,呆了四个小时,在他离开服务区前,我进来了。这算不算缘分。也许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我和这个人不止擦肩而过,或许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上班、上课,是好朋友。

认识桂汉标老师是执着,走进五月是必然,认识陈劲华老师是偶然,也是缘分。刚好我来,他在。自然而然成了我的老师。

几次三番缠着陈老师指导写散文,他退休了嘛,有的是时间。只是我并不知道,他还是韶关民声网爱心协会的副会长。人称“大众老爹”。这位爱心使者,年近七十,还在做公益。穿着志愿者服装,带着口罩,指引市民扫场所码打卡。红色帽子藏不住那一头花白头发,口罩遮掩不住岁月留下的雕纹,在人群中的侧影,帅气。
在床上躺了几天,不知是睡太多了,还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有点头痛。今天的早餐原封未动。向陈老师请教的同时,顺带诉诉苦,我想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 

陈老师隔空喊话:“把头伸出去,吸两口。”

“试过了,我的头皮不能溶解玻璃。”

“开门,吸两口。”陈老师吃着他的泡面,继续使“坏”。年轻人都在防疫防控“战场”上,老爹一个人在家,午饭竟如此将就。

“不开,我可不想被关进小黑屋。再说了,万一这口空气中有病菌,我一张口,让飘浮在空气中伺机而动的病毒钻了空子,我岂不成了笑话。没被一泡尿浇中,反让一口气给呛中了。”我吃着驿站的饭菜,中间还不忘向陈老师炫耀一下:“来来来,尝尝我的四菜一汤。”

“带个氧气瓶呗。”这哪是老爹干的事,总把人往沟里带。

“可以啊,你把氧气瓶捆在蚊子脚上,教它从门缝运进来。”我没忍住,先笑了。明知不可为,还顺我意,教我为之。老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反其道而行之。

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我的饭菜都进到我的胃里,陈老师的泡面不知还剩多少。聊着、笑着,手机上出现一个画面,我的笑声落在半桶没吃完的泡面里,渐渐凝固。

原想又是寂寞的一天,寂寥的房间,只有我的呼吸声相伴。却因为有老师远程协助,我的脸上增添许多的表情,还有嗒嗒嗒,敲打手机屏幕的声音。
 
隔离的日子,看似漫长难捱,坦然自若,挥手之间就是一天。人生旅程,有热闹非凡,也有恰到好处的恬淡。独处,可以无拘无束,展示自己内心,这也是风景。

          022.10.9.晚.

(五)凝视

今天有一批宾客解除隔离,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在名单册上,依然仔细查看。

要回家了,替他们高兴。没有被传染,自然是一件庆幸的事。隔离,势必产生费用。这笔费用是自己出,还是政府出。亲朋好友无一例外,都要问。担心被传染的同时,也担心生活压力。

人都希望活得体面,过着舒适的日子。可是三年了,疫情还没结束,多少人的生活受到了影响,多少家庭在举步为艰,但是没有人放弃,大家都在相互鼓励,相互支撑,每个人都在盼着、想着疫情早点结束。早日回归平静的生活。

午饭后没有睡意,浏览微信群。据说降温了,我是不是错过了深秋的第一感觉。踱到窗口俯视。外面起风了,道路两边的绿化带,绿枝半空飘摇。喜欢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原因,是它的绿化,万里碧道,到处都能看到生命的颜色,听到绿的声音。在街道转弯角就能遇见公园,园里枝繁叶茂,四季草色青青。走在人行道上,仿佛在翠林间漫步。

街道两旁的灯柱上,插满了五星红旗。一面面红旗迎风飘扬。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专注,注视一面旗子。我不是党员,无法体会举起右拳,面对红旗宣誓的澎湃心情。但我喜欢这面旗子,鲜红的色彩给人勇气,让人坚强,带来希望。
 
自己有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名共产党员?我问自己。如果给举手宣誓的机会,会做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吗?一名群众凝视国旗,和一名党员凝视国旗,两者的心得会有什么区别呢?

全神会注中,手机震了一下。小楠发来一张旧照片,是我母亲的。老母亲身处闹市,穿着棉衣,一把雨伞靠在肩上,地上放着两个竹篮,篮里装满了她自己种的青菜。我记得这张照片,母亲八十岁那年,家人偷拍的。
我对母亲有过怨言。母亲操持由八个儿女组成的家庭。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如何让儿女吃饱穿暖、健康成长占用了母亲的全部时间和精力,无暇顾及儿女对哪件事的感受。偏偏我从小敏感,对母亲误会颇深。

改革开放后,日子越过越好。勤劳的母亲一年四季自己种菜卖。既使年迈,一如既往。母亲积攒到一定数量的现金后,均等分给儿女。母亲并没有因为我有幽怨而忽略我,抺去我的那份。母亲以为她分给儿女的钱,可以帮儿女的小家加砖添瓦。其实母亲的这份现金对于儿女不那么重要,无论是改善生活还是建家创业,都是杯水车薪。母亲的爱却印在这些纸币上,每一张都是母亲的心血。只是何曾想过,母亲怀里的孩子太多,为让我们吃饱穿暖,健康活着,她已经很累,很疲惫。母亲呕心沥血,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面面俱到,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感受,注意到每件事的细节。作为家里的一份子,除了抱怨,我又为母亲做过什么呢? 为家里做过什么呢?

天下没有不爱儿女的母亲,即使我从没为母亲做过什么,母亲从来没有怨过我,她只希望我能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把日子过好,快乐的活着。

由八个儿女组成的一个小家庭里的母亲如此,由十四亿人口组成的大家庭的母亲更如此。爱我们的母亲吧,就像她爱我们一样。


2022.10.10.晚



(六)原路返回

今天解除隔离的名单上,有我一家四口,回去还要居家三天,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强,足不出户又何妨。驿站不是金窝银窝,不炼金不炼银,但是炼一个人的修养。自律也好,随遇而安也好,是挂在嘴边说说而已,还是真心境,经过这几天淘洗,已一目了然。

等待是煎熬,也是失眠的根源。昨晚一夜难眠。每次回故乡的前一夜也是如此,漫漫长夜,翻来覆去,脑海中好像有一台生产机器在动转,不停的复印一个个画面,过去的,将来的。无论怎样按暂停键,就是停不下来。

解除隔离前,要做一次核酸检测,包括环境。早上,医护人员喊我带口罩,拿手机,拿一个睡觉的枕头,开门。慌里慌张,手机不听使唤,医护人员说,不用打开核酸码。噢,原来是给手机采样。

做了无数次核酸,从来没有等过结果,这次,唯一一次,在焦急中等待。离下午四点社区的车来接我们,还有几小时。一边等待,一边收拾行李。随身携带的,就几样换洗衣服,塞进背包了事。床头柜上的书,带来就没动过,一直在床头柜上睡觉。我向桂汉标老师保证过,利用隔离的时间,看完这本书。

如果桂老师知道我又食言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朽木不可雕也?桂老师推荐我读这本书,有一年了吧,断断续续,三页五页的,一直读,怎么也读不完。我很清楚,读一本需要多少时间。我也知道,借口不需要成本,张口就来。人一生可以找多少次借口,没有规定,也不用归还。所以借口无处不在,随处可找,总能利用“忙”找到借口。这次,确实不忙,也无法忙,依旧没有读完。

拿起书翻了翻,静不下来,索性起来整理房间。来时房内清新整洁,离开时,做不到干净,那就保持最基本的整齐吧。扬起被子,飘浮起一些细细的绒花,居然盖了几天的羽绒被,也没发现。悬浮空中的尘埃,在一缕阳光中浮浮沉沉。突然感觉眼前的尘埃有了生命,像一群小精灵,追逐着,翻滚着,闪着光,跳着舞。它们因一缕阳光而生。

人又何尝不是大自然中的一粒尘埃,只是人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思想,或在阳光中飞翔,或在角落里沉睡,可以自由选择。

 隔几分查看粤康码,检测日期一直停在前一天。检查结果迟迟不出,健康码不变颜色,回家就有变数。 以前总感觉,时针的腿,被一只无形的手拔快了节奏,眨眼间又是一个四季轮回。这个下午,时针像拖着灌了铅的脚步,每一秒都那么沉重、缓慢。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通知收拾私人物品,等下一个电话。我迫不及待的回答:“我早就收拾好了,卫生也搞好了。”电话里传来一声“嗤”的声音,很轻很轻。

环顾四周,好像留下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第二个电话很快打来了,提醒带上自己的物品,出门,按照来的路线,坐来的电梯,原路返回到出口。我是如何来的?只理清出门往右走的方向,剩下的,没有记忆。先出了这道门再说,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巧合,我在走廊张望的时候,儿子刚好开门。跟在儿子身后,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

走过长廊,转了弯,来时的电梯藏在哪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一脸迷茫,假如我没有遇到儿子,又该如何是好。如果人生原路返回,面对来路上无数个叉路口,还能找到自己走过的那条路,回到人生的起点吗?

直走?右转?儿子问我,又像自言自语。正在徬徨,空中传来一个男高音:“十四楼的两个人,往后走,电梯在身后。”我和儿子面面相觑,抬头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他能看见我,我却不知道他在哪。为了证实他无处不在,我指着电梯问:“是不是三号电梯?”空中又传来那个声音:“是的。”

进入电梯,我感到后怕,如果那天儿子听了我的话,开门出来,到我房门口拿泡面,肯定被抓个正着。隔离点规定,私自离开房间,从离开的那一刻开始计时,重新开始七天隔离。

爸爸从小教育我,不管大是大非,还是家长里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我却因为担心饿着儿子,差点害了他。母爱也需要理性,护子过度,只会适得其反。

社区的转运车离开温馨驿站,驶向家的方向。我很庆幸,一家人没有被传染。在没有零食,没有玩具,没有小伙伴的情况下,如何让一个四岁半的小孩配合禁足,不管是之前的教育方式,还眼前的引导能力,都是一个考验。我很欣慰,六天五夜,小楠俩母女安静得出乎意料。小鱼儿三岁开始,小楠经常带孩子去图书馆。我曾经质疑,这么小的孩子去图书馆,意义何在?现在看来,习惯是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养成的。

病毒没消失前,遵守防疫规则,尊重生命和健康,人人有责。带口罩,不聚集,不是停留在手机上,应该在心里,在行动上。待到春暖花开时,你我安好!
2022.10.11.睛
2023/3/6 23:17:16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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