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9点多与桂老师聊微信文字,写了一句“另外,通哥没事了吧”,之后便把手机搁在客厅充电,洗澡上床看电视了,有养了10年的“小贵宾”在床下陪着,就像当年驻柬埔寨,始终有它跟在身边。
网上说退休人的生活,就是早睡。老婆赴港带孙时反复交代。其实,每次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要看电视到凌晨。这是多年新闻职业养成的,担心突然电话响起哪儿出了事。老婆说,如今天塌下来也与你无关了,晚上手机充电放在客厅,不许放在床边,有辐射。手机不放床边,成了家里的新规!当桂老师在11点半回信息时,我没看到。
因为是五月诗社的“边缘”人,很少打开网页,加上笔记本出了点故障也成了借口。年初时,我看到五月诗网一则消息,说通哥住院,让大家献爱心……。临近年关,一连串的大小事不断,这事又耽搁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一代人什么没经过见过,相信通哥就是住院而已,事不大,医术都这么发达了。过段时间到韶关,他已出院了,我们再喝酒!
4月3日与弟妹开车回乡祭祖时,出门还在想,经过韶关就发个信息给桂老师他们。不料导航指了另一条高速来回都绕开了韶关,往阳山方向入湘,我只得双眼盯着前方,结果又把这事忘了!
今早10点多起床上洗手间,翻看手机才发现桂老师说:已走了。并转发了《祭通哥:多年的相交,让我们习惯有你;而今你驾鹤西去,这留空的位置,尽是不舍和痛惜……》、《海内外文朋诗友真情送别五月诗人欧运通》……静静地读着,仿佛时光已凝注,离开马桶双腿已麻木,脑海剩下的全是通哥满头银发,还有憨憨的笑……我回复:可惜,没收到信息;我应该写点什么。
上世纪80年代下半叶,我从煤矿调到韶关帆布厂宣传科后,是一个狂热的文学青年,下了班就骑车找桂老师聊天,说笑话说故事,偶尔也谈点诗歌和文学。其实,心底都明白,写东西都在功夫外,悟性和阅历才是真功夫。不看环境不看对象,有事没事都聊文学,是个傻子!就在那个年代,就在桂老师的家,我认识了欧运通,通哥,他叫我辉哥。当然,那会还没有他著名的《老区印象》。
那时,我们都很年轻,没有白头发。大排档宵夜喝酒时,一般文友笑话连天,内敛又不善言谈的通哥也说也笑。但我注意到,通哥开口,都以“白话”为多,一听就知道他不是“白话”人,但有一种在强调“白话哥”的感觉,蛮有味的。
第一次相识,我就知道他在市郊工作,追求文学的决心比我大,否则下班不会坚持骑近10公里的车到市区求学。我们的关系不错,但很少人知道。桂老师笑我在女人堆里工作,给通哥介绍对象,我答应了。回去后在车间女人堆里走了几圈,发现谁都可以做“通嫂”。与老婆商量,老婆很认真地找了一个工友,看上去还养眼的,并约定在我们家见面。
后来,还是在桂老师家,通哥说,没戏。我告诉老婆,她说,还好,女的很笨,再找一个。再后来,通哥结婚了。可惜,红娘不是我!
1989年的《老区印象》成了五月诗社的神话,也成了我心中绝对的汉子,尽管满头银发,那也是活脱脱一个阳光下的铁汉。做不成红娘,当然还是好哥们。每次诗友聚会,我们都心领神会,不谈诗也不谈文学,互不相让,不分高低:喝酒。
随着工作的南移,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每次回到韶关,我们都能见面。每次见面,他都在忙诗社的事,我在忙诗社的新闻稿,匆匆打个招呼,就算喝了酒一样高兴。
有一年,他说,他病退了,不敢再喝了。我说,酒活血。话虽这样说,但也不再相逼。苍天呀,干嘛要嫉妒通哥呀,人家还嫩着呢!
狗日的,起来,再喝一场,有酒才有诗!
2023年4月24日 肇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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