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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文 / 王园梅
     我的母亲是九十高龄的老人。说来惭愧,只写过一首母亲的诗,文章没写过。
   母亲和许多农村的老人一样平凡,但母亲的童年相对那个年代的人是比较好的。外公是个教书先生,从小跟外公在县城住,到现在母亲还会自豪的说,县城的人喜欢她,要她留在县城,然后嫁给县里,可是外公要回来,回老家建房子,这样母亲又同外公外婆回来了,再没去县城住。而今母亲去了县城都会感慨,哎,变得真好啊,都找不到方向了,我小时候在城北,这些地方都是山呢。半个多世纪,母亲还认得当时住的地方。母亲一直说,外公死的太早了,要不多好,母亲十二岁就失去了父亲,跟外婆过,后来嫁给父亲。母亲还记得“三字经”,还很骄傲的说,读书的时候先生喜欢她(当时教母亲的人不是外公),说母亲记性好,教过的都记得。而外公死了,母亲就没书读了。外公走了,母亲和外婆没了经济来源,生活没之前好了。听父亲讲,他和母亲的亲事是奶奶和外婆两个人说的,奶奶说,这两娃相差不大,也到了婚嫁年龄,若不嫌弃,就嫁给我的父亲,外婆是个随和善良的人,看父亲长的好看又聪明便同意了。其实,当时母亲十七岁,父亲十五岁,就这样两个少年结合了,并养育了我们兄妹六人。
   母亲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就算她的苦难也很少提及。父亲会与我们讲,他讲起,刚结婚的第二年,母亲病了,病的那么严重,头发都脱了。等母亲病好了,爷爷却又去世了,一家人的担子落在父母身上。后母亲生了一个女儿,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到两岁在门口鱼塘里溺水了,因为没人照看,奶奶常出去给人看个病什么的,母亲一个人要田里又要家里的,没照好孩子。这件事母亲说过多次,我想母亲还在想她的孩子,她更多的是内疚。我们能理解母亲的苦,她心里是流着泪呢。后来有了哥哥姐姐们,我们兄妹六个孩子,都是母亲一手带大。等哥哥姐姐都懂事了,母亲经常会自豪的说,大哥小时候聪明,又长的漂亮,尤其说大哥画的画非常好,画的雷锋像活的一样,记得小时候老屋的隔板贴有大哥的画。对二哥,母亲说的多是,二哥干活厉害,在生产队没人能比,特别是插秧苗,每个手指都能插,犁耙的活整得那个好,非常平,这也是我经常能听到村里人说的。而三姐也是母亲的骄傲,三姐的长的好看也高,和大哥一样是个聪明的孩子。三姐考上了初中,那个时候能考上初中是很好的,读了几个星期书就不去了,不管母亲和父亲怎么说都不去。后就去生产队,别看三姐人小干活是好手,因此生产队让三姐做小组长,计公分,当时三姐才十三岁呢。母亲还说三姐很会演戏,演什么像什么。对于四姐,母亲更多的是无奈与内疚,四姐也很聪明,读书成绩很好,但是那时四姐突然耳朵疼,疼得厉害,记得母亲常抱着四姐一起哭,但家里没钱,没有去治,只是用点别人讲的偏方,而无济于事,四姐的耳朵失聪了。对于四姐是多悲惨,还在她小时候坐在箩筐里,父母去做事了,家里没人带,四姐的箩筐翻了,刚好一根小柴挫进四姐眼里,四姐的一只眼睛看不到了,母亲是怎样的心疼,又流了多少泪水。因为耳朵疼耽误了学习,后四姐没考上中学。母亲经历了童年的苦难,又经历婚后的这些,我想母亲的不爱说话是有源头的。
     母亲是个非常和善的人,在村里没与谁大声说过话。而母亲还常说别人好,她常说,与我们同住一屋的伯父母一家,没有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两个女人吵过红过脸,这是难以做到的,母亲说,伯母也好,不会说什么零星话。其实我们家与伯母家不是同一个祖爷,听父亲说他们家是买的我们家的房子。两个人家同一个房子住了几十年,没个绊嘴什么的难得。虽然是同住一屋,每年的冬天两家人都在堂屋里烤火,但所烧的柴都是我们家的,伯父伯母从不拿点柴来添火,这是母亲的大度,从不说伯母一家。
   母亲也是个能干的人,因为父亲的身体比较差,经常病,如果平常还好,若遇上农忙母亲就要抄持犁耙,担着犁和耙,前面赶着黄牛去田里。我们村的田是深泥田,那是很累的,何况一个女人。那时,我亲眼看见母亲在那丘一亩四分的田里犁田,牛在前面,母亲在后面扶着犁跟着牛和犁走。而我只是看着。就在十年前,听母亲说过一件事,当上海下放在村里的知青千里迢迢回来看望,他们给了母亲五百块钱,并且竖着大拇指对母亲说,你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呢。他们说的母亲的在村里数一数二的人,除了母亲能干,我想还有母亲的高大美丽的形象,记得童年少年的母亲是高大的,那时我不曾懂事,作为母亲要怎样的劳累。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五十几岁开始驼背的,开始就一点,可后来慢慢一点一点岁月把母亲的腰往下弯,现在都弯成一张弓了。姐姐们都说,母亲的背是抱小孩抱的,母亲带了这么多孩子,都是从婴儿时开始带的,这么大的孩子是总要抱着的,晚上还要起夜。母亲经常说腰疼,从没有去医院看过,只是实在太疼便在村医那里打个针拿点药,前几天回去看母亲,看到手背上还有打过针后贴的白胶纸,母亲说,这腰又疼,好疼。我说,是不是晚上睡觉着凉了,但母亲说不是。我想应该是的,这几天太热了,虽然母亲住的老屋,但盖被子还是会有点热的,热的时候自己掀开被子也是有的。母亲转过背撩起衣服,露出腰来,腰上贴了药膏。看着母亲的腰,我只有心疼难过,只在心里希望母亲快点好了。我再次去看母亲,母亲说,上午姐夫带她到陶师傅那里,推拿了一下,拿了点药,又贴了药膏,还说哥也去了。上次手臂痛也是那个陶师傅弄的,也没好,我还用艾条为母亲灸了一个多星期,但母亲有时说好点,而大部分时间都是说没用,一样痛,我也没再灸,现在母亲又腰疼的厉害,我不再说给她灸了。母亲的手臂不怎么疼了,我想腰疼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母亲其实是孤独的,应该是从小就是,虽然童年有美好的回忆,但是外公外婆生了八九个孩子都夭折了,那个年代没有医生,有个重感冒都会死人,听母亲说起过,有个哥哥十九岁都死了,这么多亲兄弟姐妹只有母亲一个了,这是怎样的悲痛!后来外公外婆就收了村里一个孤儿,把他养大,就当过寄给外公外婆家,这样母亲也多了个哥哥。我们才有个舅舅,但毕竟是隔了一层,或者是我们家一直都没有舅舅家过的好。那年我读初中,不记得是哪个学期,家里没钱开学,母亲去舅舅家借钱,可是母亲没有借到,母亲很难过。后来也不知道父母在哪里借钱给我读书。就是看到家里的贫困,我开始有点读书没那么努力,后来没考上师范,以至我现在也是个农民。当然没有怪过父母的意思,我能读完初中己很好了。而今的母亲更孤独了,我们小时候一大家住的老屋,不,而是两大家子住的老屋,己经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伯父伯母的孩子成家立业,我们家的兄弟姐妹成家立业都离开了老屋,而伯父伯母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去年我们的父亲也离开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房子只有母亲一人守着,大哥住的远点,二哥就在隔壁。我曾问母亲,一个人住害怕不,母亲说,不怕,住了一辈子的房子,这里面的人都好。母亲本来是个比较胆小的人,而母亲却说不怕,这是母亲一辈子修来的,母亲不曾与同屋的伯母奶奶有过不好的回忆,她们都是和睦相处,而与父亲的日常,往往是母亲让着。房子住久了也有灵性,会佑护母亲健康平安。



                                     2023.6.3


2023/6/9 8:55:5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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