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一般的下午
我正教学生朗诵着《乡愁》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那一刻我发现
我跪下的膝盖好重 好重
我看到了诗里的坟墓
看到坟中的母亲
抹干泪
我告诉学生
这
就是表演
表演
就是要让自己成为故事的主人
电话响
如雷
震颤了我的心
“喂——
什么？
你母亲走了？真的吗？
丽萍别哭
让伯娘听到
她会伤心
替我再看她一眼
一定替我再看她一眼”
伯娘啊
您真的走了
就这样决然地走了吗？
我以为您很累
只想睡个长长的觉
我以为您一定会在某天早上
睁开眼
伸个懒腰
打个长长的哈欠说
啊 这一觉真舒服
我以为你只是想和丽萍开个玩笑
捉个迷藏
我以为我下次回去还能见到你
就算你还长睡不起
伯娘啊
我还会在你耳边说
我是你最喜欢的阿玉
那个远嫁杭州却永远爱着你女儿的阿玉
我知道
做娘的没什么要求
只要别人对您孩子好
就最值得您念叨
值得您竖大母指说她好
沉睡了七十多个日夜
伯娘走了
悄无声息
无忧无愁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走
她不想她的孩子们
误了工作
乱了节奏
她不想她的老伴
来回在风雨中颤抖
于是
她决然飘游而去
忘尽尘世
不留下一点痕迹
不带走一丝烦忧
伯娘啊
我不能来给你叩首
不能为丽萍抚平伤痛
但我保证
永远永远对她好
一生一世伴她走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这头
伯娘在那头……
2010年1月28日夜悲痛中一挥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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