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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恩
  文 / 李献玉
    

      我能走到今天,虽然不能说已成大器,但至少不枉于自己的生命。对于一个苦海里爬出来的山里孩子,我的今天已经算是个小奇迹了。
     然而,我的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我应该感恩,感恩那些在我人生路上无私帮助我的人,感恩那些在我人生路上设置障碍的人。
     首先,我感恩我的父母,是他们给了我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贫穷让我懂得珍惜,让我求上进,让我不得不努力奋斗,我知道,只有往上攀爬,才能走出困着祖祖辈辈的大山的束缚。比起那些家境优裕的城里孩子,我付出的多,所以回报也大。假如父母为我铺平了前进的路,或许我今生将碌碌无为。
      我感恩我的老师(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这个学生,但我一直尊他为师,就权当是高攀吧。)———著名作家、诗人桂汉标,他作为一个大家,一个人物,竟会给一个幼稚的初中生回信:献玉小朋友,你的来信我仔细读过了,看得出你很热爱文学,但你的文笔还很稚嫩, 你要多看书,多读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写出好文章的,以后你要看书,我寄给你吧。
     他的信让我的文学梦现出了一线曙光,我阅读了桂老师无偿寄给我的大量书籍,在他的指导下,我开始写诗,写散文,开始发表,开始圆梦。
      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帮我,如此善良如此无私地帮助一个一贫如洗连书都买不起的农家小青年,他图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永远也无法到达他的境界。
     我感恩我的父老乡亲,我从剧团辞职回乡,他们猜测、揣度,他们给我下了一个结论:瞧见了吧,作风不正派,被开除了,哈哈!
     在他们的白眼中,我离开了家,去了市里的一家歌厅当歌手。没有乡亲们的白眼和唾沫,我或许还在迟疑而不敢迈出这一步。至少不会那么快做决定。
      我感恩我初恋男友的家人,他们痛骂我是歌女,连妓女还不如呢,没有户口、没有工作(卖唱也能算工作?),怎能配得上堂堂工人之家?
      为了能够配得上城里人的儿子,我决定考大学,虽然初中毕业后进剧团工作已经好几年了,虽然我也被自己荒诞的决定吓了一大跳,但决定作出的第二天,我便去了高复班报了名,男友的母亲“呸”了一口:就凭她?一个歌女?歌女也能考上大学,这满地不都是大学生了吗?
      就为这,我下了狠心发奋读书,白天上课晚上唱歌,一年后,大学之门没有拒绝我,它热情地拥抱了我这个初中生。
     虽然几年后我并没有成为这家人的媳妇,但我感恩他们,是他们的给了我一个做重大决定的机会。
      我感恩我的第一位校长,大学毕业后,他慧眼识英雄,在没有让我试教的情况下,只在歌厅里听了我的一首歌,便拍板录用了我。我是那一届唯一留在市里的音乐系毕业生。
      我感恩我的二姐,小时候她因为我而仅仅读了一个学期的书,几乎是文盲的她靠晚上躲在被窝里自学,总算认了几个字,对于二姐,我心中有愧,为了还这笔久在心中折磨我的情债,我在二姐近乎乞求的眼神中留在了萧山。为了这个决定,我抛弃了家乡的未婚夫。
      二姐1992年嫁来萧山,不幸的婚姻和与老家相差无几的贫穷日子折磨着她,日渐颓丧与悲戚的她无脸回乡,只是希望“本事大”的妹妹能留在萧山,为她壮胆、撑腰,为她抚平心灵的创伤。
      于我留下了,然而萧山对于我却是那样的陌生,以至于两年的时间还本能地拒绝融入这里,虽然我知道萧山远远富过湖南老家,虽然我还知道在这里奋斗的机会比老家更多,但我只是为了陪着二姐,所以一直没动过调动的念头,我只想留在这里,悲壮地为二姐奉献。
      我感恩萧山教委的张永平老师,02年我有机会为他一个朋友的儿子辅导普通话,张老师在交谈中了解了我的情况,他说: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调来萧山呢?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倒是可以准备一下材料,我为你推荐一下。
      丈夫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以前我总用“调动很难”的理由拒绝他要我调动的请求,这下有张老师牵头,他高兴地忙乎开了,第二天,一份我的材料便整理好送到了张老师的手中。张老师开始为我调动的事奔忙,毫无所求。我们并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他无私的帮助让我感觉到了萧山人的热情,我冰冷的心开始一点点融化。
       我感恩我的第二位校长:萧山十中的校长谭伯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张永平老师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这位看起来有点横的男人。第一印象让我心里有种发怵的感觉。没想到他只开口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这几句话是:我们学校是新办的,向全国招聘老师,只要你是人才,我们的大门是敞开的!
他的少得可怜的几句话让我对他有了一种敬仰之情,我似乎看到了湖南老校长的影子,他们的个性有惊人相似之处:果断、有魄力。
      直到这时,我才开始有了调动的想法,虽然在整个过程中,都占着很大的被动因素,但这些推着我前进的有心人我是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我要感恩十中办公室主任陈国良老师,他欣赏我的歌声,欣赏我的文笔,他是我在十中认识的第一个同事。是他为我抓住了一个机会:去CCTV音乐擂台浙江赛区参赛,我虽然极不情愿,但想到自己刚调过来,怎能拒绝说不去呢?我就这样“无心插柳”地参加了一次省级大赛,但竟然还“柳成荫”般的得了个第二名。接着他又向萧山日报推荐了我,我获奖的消息让萧山人第一次认识了十中的李献玉。
      我感恩我的同事加朋友华海燕老师,我们都是音乐老师,人说同行如冤家,她给我的感觉全然不是这种人,我们没有勾心斗角,我们互帮互助,象姐妹一般的共同承担着各项工作。我们的这种关系让很多学校的同行们羡慕不已。
       忘了感恩我萧山第一个朋友:现任萧山教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董茶仙。2000年,我在一家公司里做办公室管理工作,因为我是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为了和当地“组织”取得联系,我打电话至教委语委办,当时还在语委办的茶仙接了电话,她温柔的声音、热情的话语让我感到了萧山人的可爱可亲,我们认识、见面,缘份从此绽开了友谊的花朵,她成了我来萧后的第一个朋友。
       我感恩我的丈夫、女儿,是他们让我有了一份责任,让我在心灵受到重创时,再也不会有轻生的念头,让我再次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刀痕时,竟然像万只虫子爬过喉咙似的恶心。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呢?家庭的责任给了我勇敢面对一切的信心和勇气。
       我感恩曾经想用权力和金钱助我成名的音乐人和款爷。他们在欣赏我音乐才华的前提下提出要助我成名:出专辑、拍MTV,去名家门下进修等等。我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我更是不会为了功名利碌出卖自己的人格,而这些男人们的条件正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于是,成名一次次成为泡影。但我不婉惜,也不恨他们,相反,我感恩,至少我以他们为镜,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更证实了自己人格的可贵。
       我要感恩的人太多了, 再感下去,怕是刹不住了,就此打住吧。让我在心里感恩,把感恩埋进心里,让它们发酵成一簇簇艳丽的花儿,永远美丽着我的人生吧!

                                     (2003年于杭州萧山)

2010/3/7 11:58:47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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