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最考究的独具魅力的文学样式,是与文学结缘者的初恋情人。
华夏乃诗国,春秋便有诗歌总集《诗经》,更有唐诗宋词,多少千古绝唱!中国旧体诗,终定格成律。
上世纪之初,洋诗“舶来”,自由潇洒,诗国子民,眼界为开。
中国新诗,从新文化襁褓中走出来,“站在地球边上放号”(郭沫若),九十年来潮与汐,探索未有穷期。
潮汕地处粤之东、海之滨,晚唐文风方初开。千里韩江也有诗的积淀。潮人诗咏结集肇始于南宋。清•顺治年间修成的《潮州府志》,辑录潮人先贤诗作近600首。大埔旅汕学人温廷敬(丹铭),毕一生集《潮州诗萃》大成,浩瀚50卷,自唐至清末民初,凡436人6530多首(作为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潮汕文库》一宝,2001年1月已由汕头大学出版社出版吴二持、蔡起贤校点本)。还有散落民间无法计数的“歌仔”。三十年代,潮汕雅士结“壬社”,诗风时盛。抗战、大革命时期,血火催生大众诗。新中国之初,出了个农民诗人李昌松(时有“北有王老九南有李昌松”之说)。“双百”方针初行年代,本土潮人诗作登上《人民文学》。“大跃进”、“文革”乱世华夏应“市”无真诗。八十年代,潮人诗事空前活跃:岭海诗社同仁,致力于赋予旧体诗词反映现实人生新活力;沈吟大器晚成,《遗产》显赫,登《诗刊》卷首;黄雨“画鬼”(廖冰兄语),《啼笑皆非》,自成气候;劫难玉成军旅诗人郭光豹《深沉的恋歌》;陈小奇情怀挟音符,《涛声依旧》飘出粤海;非马则在大洋彼岸用方块字营造诗的魔方;……由是,1992年岁末有了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百首短诗选本《当代潮人新诗精品》,上下五十年,囊括海内外,虽品位不一,也不乏过目难忘精品:《石榴》(广州/张海鸥)、《筷子的故事》(新加坡/郭永秀)、《但愿……》(潮州/陈英宣)、《宽恕——致“三种人”》(汕头/沈吟)、《田园小诗》(广州军区/郭光豹)……昭示“东方犹太”潮人一族,也有诗的黄钟大吕。
回望新时期文坛,诗曾光荣扮演呼唤文学回归的“言志”角色。曾几何时,又因拒绝与读者对话,陷入自恋迷宫,成为被放逐的孩子。
夫,汉字分行排列便叫“诗”:“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刷/便池/的人”别以为是“厕所诗人”所涂鸦——“我在现代诗歌界是个代表诗人!”写者赵丽华2007年9月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讲堂这般亮相。令文界蒙羞的是,斯人乃所谓“国家一级作家”、全国文学最高奖“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评委。
“痛苦比快乐更能产生诗歌”(钱钟书)。汶川大地震。网上无名氏感动中国真诗《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令形形色色非知识分子化“诗”人,无颜以对!
窃以为:诗的命运,取决其品位和人民性。
2009仓颉先师旦修
【本文原为《当代潮人新诗精品》序/花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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