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缈笼罩的七星湖上,扁舟荡漾,挽起了晚风吹来的星辉。月下,我们凝视着片片的落红随水漂浮,清澈晶莹的湖面泛起了清纯而飘盈的涟猗。
回想儿时,在天空白羽一掠而过的感动中,诵读着一首首清新的童谣;如今,每每坐在柔和的灯下,从笔底流出的却是长长的怅惘,缠绵而悠扬。成长的日子,只希望自己能沐浴在文学的清风里,坚守着内心深处对生命如对童谣般的那一丝感动。
最初读陈子昂的《念幽州台歌》,因为那时空的苍茫而感慨于历史的沧桑和人生的无常。于是,在初秋的一个黄昏,一个人静静地伫立于山海关的城楼上,面朝东北漠漠旷野,尘烟中隐约是那来自远古的战鼓声响。当时醍醐灌顶:历史的长河,一切都如尘土的飞扬,来去匆忙。在频频回首中,我对生命有了更热切的爱。
曾不明白诗人们为何总是用悠悠的江水来形容人缠绵的愁绪;翻开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的诗篇,却有感于那“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的惆怅。于是,也就明白了晚江秋水只是怅惘中的一个极致,而冷月下透着嫩寒绿意的碣石也仅是对生命最无奈的诠释。
随徐志摩在“印度洋上的秋思”中一起漫游时,不想做迷恋于青春情酣的男女,也不为那恬然安睡的婴儿动心,只为他那心头永驻不散的薄雾而牵挂;因为那是一种难言的失落与不幸。这如稚子般轻灵的小小安琪儿,在十五月华的庇护抚摩下,他的“赤子之心”于生命和未来的眠床旁悄然掠过。——诗人永远是生命的同义词。
还是喜欢余光中的清淡雅致,和对现代人生命如细雨般的推敲。在窄窄的浅水湾里,于一个雨季的芭蕉叶上和陌陌深巷里,满怀着他那对时空流转静静的探求。不能说没有一丝的感伤,但那留在石板路上浅浅的足音,在当今喧嚣浮华的文化都市里,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清脆与真挚。
曾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短暂而感伤;也曾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无奈而慨叹。只是,从未为此而难于释怀,清楚地记得席慕容的那一句诗:“生命是一首悲欢交集的歌,我们都是那唱歌的人。”
瓦蓝如水的天籁,耳边是冷冷的鸽哨;灯火阑珊处的那一叶扁舟,是我摇曳在文学轻波中对生命的守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