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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监考
  文 / 李献玉


     考试对学生来说,是考验,是紧张,也是折磨。而监考对老师来说,是无聊,是冷漠,更是折磨。时间要在自己目不转睛的监视中一分分捱过,不无聊才怪。而监与被监将师生徒然从一种生生相息的阳光与花草的美丽关系转化为一种警察与小偷、城管与摊贬之间的令人生畏的对立关系,这无疑是可悲、可怜亦可畏的转变。
     又到了阶段考,又是四场监考,时间没有一场少于一个半小时。想到监考就如临针砭之痛,奈何为人之师却要扮演此种情非所愿之角色,内心的无奈油然而生。
     每次监考,都与最后几个考场颇为有缘,不知是年级组特意而为还是本人颇有警长之威严,总被安排专监考那些成绩最后进的学生,而这些考场的学生,正因为成绩不好,舞弊之心则更强,因此,能观察到的舞弊之态则更频繁也更生动,我常为他们的众生相哑然失笑。自以为很隐蔽高明,可惜因表演功夫不到位而终露蛛丝马迹,被我发现了,尴尬之余,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装做自言自语,眨几个眼睛,捋一捋头发,翻一个白眼,露一朵笑容……然而,既是装的,就不会自然。呵呵,我宽容地对其笑笑,心里说,想掩盖?嫩着呢!
     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总是抓不住证据确凿的舞弊者?是我威严的眼神提醒把他们的舞弊之念扼杀在襁褓之中?还是我的目光足够犀利,使得他们连舞弊之意都不敢生?抑或是我压根儿就太仁慈,目光太迟钝,根本就发现不了舞弊之徒?
     不论是哪种原因,总之,我不喜欢老师在监考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我总在学生起意之初(只要被我注意到了),就用眼神提醒了他们,我们不能在校园也来“钓鱼执法”嘛!对不?但我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定也有这样的老师,他就是不提醒你,就等着你舞弊然后一举抓获,大有人赃俱获哪里逃之快感。这让我想到了如今的抓黄业,很多时候,抓黄不是为了堵黄,而是为了谋利,就守在门口,等着“狗男女”行不轨之事时再破门而入,衣服不让穿,私处不让遮,先拍了照录了影再说,然后证据如山你想怎么着吧?交钱不杀!
      写到此,我突然想到若干年前当我还是十三岁小姑娘时的一件事情。那时候还没有“钓鱼执法”这个新名词,但钓鱼执法的事从执法部门到执勤部门也是屡见不鲜。
      那年我去考剧团,在火车等车时,买了几个香蕉充饥,当我正习惯性地欲把香蕉皮扔至地面时,见不远处一个红袖章老太正看着我,脸上含着笑的,带着鼓励甚至有些怂恿地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了她笑容背后的不怀好意,我把香蕉皮一扬,作了个扔的手势,只见那老太立刻移了脚步,没想到香蕉皮只是跟着我的手小小地运动了一下,并没着地,依然稳稳地捏在我手上。老太停下脚,笑容没了,只剩下一丝挣扎着的鼓励假假地附在脸上。我挑衅地对她笑笑,走向垃圾桶将皮扔进去。余光中,我看到了她的失望甚至被戏弄的愤懑,哼,可恨的执勤老太!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我不要像这个老太,更不要像光荣的扫黄者,我不会把“钓鱼执法”带进考场,当然,我又是多么希望学生们能够正确对待以检查学业效果为目的的考试哦!然而,无论学业好差,都有为数不少的对舞弊情有独钟。
      我不明白舞弊到底有何意义,说它自欺欺人一点不过,欺人可恨,自欺可恶,何苦呢?我不喜欢舞弊,因为它见不得光,晒不到太阳。高考时数学考了十二分,我就是不愿意瞟别人一眼;评职称决定命运的业务能力考尽管全场半公开舞弊,我硬是不愿翻开桌肚里的书,最终以“C”等惨不忍睹的成绩暴光于众。我不后悔,至少,我敢挺起胸膛,因为它真实,别人的A和B我不羡慕,我只对我真实的C以笑相对,爱护有加。
      多么希望有朝一日监考能够被取消,当然,前提就是,学生们都能坦诚地对待考试,让舞弊远离考场!
2010/6/9 13:45:0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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