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自愿不在家里过大节。
端午节前两个个星期，妈妈来电话说等我过节回去包粽子。端午节前一个星期，妈妈问我什么时候放假。我说，16号过节，连放三天， 14号开始放。妈妈说，那就14号包粽子。端午节放假的前一天，我对妈妈说，19号要考英语，端午节不回家了。今天，端午节，大清早，妈妈来电话说，今天不包粽子，等你19号回来再包。
记得十几年前，大哥在十里之外的镇里上初中，一星期回家一次。我和二哥那时还是毛头小学生。也是端午节，刚好工作日。那时端午节还不像现在有国家法定节假日。自然，大哥端午节没得回家。早在端午节前，就看见隔壁人家在晒粽叶，那叶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想起吃粽子的兴奋。我想着，为什么我家不晒粽叶？也许是妈妈太忙了，也有可能是忘记了。可是到了端午节前一天，妈妈仍然没有包粽子和染红鸡蛋的任何迹象。那时候每到端午，小伙伴们学着老人用毛线编织装红鸡蛋的网袋子，然后把红鸡蛋装在里面，挂在脖子上，大家一起玩碰鸡蛋游戏。我的网袋子自然老早就编织好了，还想象着怎么和伙伴玩撞鸡蛋游戏，并下目标，今年要撞破伙伴的几个鸡蛋。
那天晚上，当妈妈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农田回来时，我就充满期待地对妈妈说，妈妈，明天过节我家也包粽子对吧？还有，我和二哥也要红鸡蛋。谁知道，妈妈说，我们家明天不包粽子，也不染红鸡蛋，等大哥周末回来再弄。我一听，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但是看到妈妈劳累的样子，就忍住了。于是，跑到二哥那里小声哭着说，妈妈好偏心，每次有什么好吃的要留到大哥回来。大哥不回来，我们连肉都吃不上。现在过端午节，人家都包粽子，染红鸡蛋，妈妈说还是要等大哥回来……
我不知道二哥当时是不是也和我想的一样，反正他没有出声。后来，等二哥也到外面读书了，妈妈还是一样。我心里就一直觉得，妈妈真的好偏心。
今天中午，为了能多复习英语，我没有去饭堂吃饭，而是叫了外卖。刚吃饭，又接到妈妈的电话，问我中午吃什么。我说吃好吃的。妈妈说，今天是端午节，你在饭堂有什么好吃的都吃。还有，记得吃鸡蛋。晚饭，我本来是想叫外卖，但我去了饭堂。饭堂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有一种无名的凄凉。当我打了一份丰盛的晚饭独自下咽的时候，却觉得盘中的饭菜虽然比平时丰盛得多，吃起来却索然无味。我想，哥哥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感觉。那么，妈妈算不算偏心？
回到宿舍，同学从家里给我带了粽子。我自己吃着粽子，而家里端午节竟然不包粽子。小侄女现在刚学走路，我想，当她长大一点的时候，会不会偷偷跑到哥哥那里说，奶奶偏心。
(2010.6.16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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