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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粽子飘香时(外一篇)
  文 / 梦凌
 

      掀开历史的画册,居住在海外的中国人、华人,无论是隔着山,隔着海,隔着岁月,黑头发、黄皮肤的血液里,总是那么的热情,永远的牢记着自己的故国,以及传统的节庆:清明扫墓、中元节祭祖、端午节划龙舟、中秋节赏明月、除夕庆团圆…
     自古以来,端午节具有浓厚的民族意识,它的厚意是纪念伟大爱国诗人屈原。端午节这一天,包粽子、赛龙舟、挂艾叶菖蒲、佩香囊、缠五色线,在东南亚国家及台湾地区依然流传。最近几年,这些古老的传统已渐渐失传,只剩下吃粽子此一习俗,年轻的华裔后代,只知道端午节就是吃粽子,而事实上,在泰国唐人街,一年四季均有粽子售卖。
     又是粽子飘香时,我想起了我的故国,想起了居住在故乡的亲朋好友。我祖籍广东省丰顺县,处在潮汕地区及梅县地区之间,既没有潮汕地区的江河,也没有梅县地区的高山,只有土丘平原。端午节来临,没有粽子,没有龙舟赛,父母亲或上了年纪的长辈,替儿女子孙缠五色线,并且说几句祝福的话,同时会做一顿比常日丰盛的菜肴,合家团圆庆祝一番。可我们临近的潮汕一代,因为频临江河,端午节里,除了吃粽子,还有划龙舟赛。
     记得在高中时代,有一次恰逢端午节,家居潮汕的同学陈秀雯带来几个潮汕粽子,她家就是卖粽子的。我特别喜欢潮汕粽子的肉馅,一端咸的,一端是甜的,肉馅里还放了少些胡椒粉,又热又香又辣,直叫人垂涎三尺。
     生命如轮转,一晃就是二十年,工作事业、结婚生子,日子平凡的过着,二十年来曾经吃了不少的粽子,味道都比不上故国的潮汕粽子。
     去年暑假因为祖坟扩建,我随着父母亲回到家乡。祭拜祖墓,探望学生时代的几位老师,第二个晚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竟然是二十年未曾见面未曾联络的老同学陈秀雯以及她的先生。
     故友相逢,万分欢喜,说不尽的思念之情,道不尽的家庭事业,她紧握着我的手,亲切地说:
    “知道你回来,我们非常高兴,马上坐车赶来见你一面。”
     她的先生在旁边附上几句:
    “昨晚我们从邱老师那儿得知你回国的消息后,秀雯便忙着包粽子、蒸粽,她说你特别爱吃潮汕粽子。”
     这一番话似一股暖流,乍然间从我的心海深处涌现,流窜到四肢百脉,并很快的注满了我的眼眶,我无法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动。
     秀雯羞涩的说:
    “这些年来,我们继承父业,在广州开店售卖潮汕粽子,日子过得还不错。我没有贵重的礼物送给你,只有你最爱吃的潮汕粽子。在此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希望你在异国他乡能永远记住祖国,记住远方的朋友。”
     广州到丰顺,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啊!握着手中还有些热气的的粽子,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难忘的故国,难忘的恩师好友,及那难忘的潮汕粽子。
     如今,又是粽子飘香时,我依然在回味,回味着故国那一串串香甜的粽子味道……

                              (2010.6 写于泰国曼谷)


                     ◆夜赏萤火虫◆
 

    黄昏时候,我们一群人来到山脚下,这座山并不高,却听说有好久的历史,目前人们把这里当成小公园,一到黄昏,便可见一群或是三三两两的人,在这里散散步,在这里走一走。
    听说在这个季节的黄昏后,在山上便可见到许许多多的萤火虫,而且在山顶上又可以欣赏台北的夜色。抱着好奇心,我们决定上山去看萤火虫、赏夜色。在黄昏的朦胧暮色里,我们沿着山中曲折、蜿蜒小径走,据朋友说沿着这小径,可以一直走向深山里,或者到达山颠。
    小径两边是枫树,夹道两边长着无数的野生植物和深草,蔓生在枫林之间。我们信步而行,朦胧的夜色里,隐隐约约看见一丛丛细碎的,白色的花卉,在风中摇曳;每当风吹过,那一层层芦穗全偏依靠过去,起伏着像轻风下的波浪;树叶飘坠着,小径上铺满了枯萎的叶子,踩上去沙沙作响。
    这夏日的黄昏,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总是熏人欲醉。
    在这杳无人迹的山道中,在夏日的柔风里,在落日的余辉下,我们不知不觉地已进入深山里。
    山谷里有些幽暗,薄雾苍茫,风在谷内穿梭,发出低幽的响声。我们在这里呼吸着山野中清新的空气,听竹涛、听树沙、听那小鸟的啁啾;忽然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我们终于看到了萤火虫。在草堆里,在潺潺流水中,我们呼叫起来,走前去看,一只,两只……无数只。我急步及待伸出双手一捉,捉不住,它们飞得高高地,于是,我们操着脚步向前走。
    哎呀!我们又看见了,不止一只,而是一大群的萤火虫,在我们眼前飞舞。这次有了经验,我慢悠悠地蹲下身子,慢慢地伸出手,一会儿,一只、两只萤火虫停在我的手背上,又爬在我的手心里。我惊叫起来,然后慢慢地合上双手,双手之间只留下一道缝隙,霎时,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着我的脸,以及站在一旁的朋友的脸。另外几位朋友都赶过来了,围绕着我,啧啧称奇,有的说起了有关萤火虫的民间故事,其中一位朋友建议我把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放在袋子里,带回房间,放在瓶子里,让它点缀在床边。我实在不忍,于是把它们都放了。我们继续走动,再次发现了更多的萤火虫,它们围绕着我们,飞舞着,停在我们的衣服,我们的身上都是亮晶晶的光亮,我们看得目瞪口呆,眼花缭乱,多么美的一景!
    我们很后悔没有把照相机带来,而事实上,如此美景只能亲身体会,照相机也许帮不了忙。
    我们停留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着萤火虫,我们想起了小学课文中的一首现代儿童诗:“小萤火,点蜡烛,飞呀飞,飞到小山谷,赶来开晚会,晚会节目多…”大家的兴致都很浓,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山顶上面。
    眼前一亮,我们看到了色彩缤纷万盏的霓虹灯映照中,整个台北市灿烂明亮,而站在高山上的我们,听到了风的呼啸,以及树叶的沙沙作响,更有我们年轻的心在跳跃,在呼唤。此时,我们静悄悄地站着,俯视着,忽然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那么的渺小,而我们也是如此的渺小。
    在下山回宿舍的路上,我们依然看到许许多多的萤火虫,在我们四周围飞舞着,仿佛在欢送我们下山。这次我们并没有停留,朋友们也似乎忘记了要捉萤火虫的事儿了,大家操着轻松愉快的脚步下山去。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看到萤火虫,它将永远闪亮地舞在我的生活中……

                               (写于泰国曼谷)


 

2010/6/25 2:22:40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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