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七月尾声,连续好几日,天空时暗时明,漂漂洒洒的雨,搅乱了很多人的思绪.
今天中午,黑云散尽,太阳又露出了脸儿,有阳光之处,满是灿烂。可是,下午,还不到下班时间,乌云又一次袭来,压得整座城市一片漆黑。.走到窗台,也看不到天的白光.闪电划过天际,接着又是轰隆隆的雷,黄豆般大小的雨倾盆而来。
打电话回家,下雨,爸妈都在家,但是还是让妈妈接的电话,觉得跟爸爸的话很少,不知要说些什么。妈妈说稻谷已经收好了,又要准备插秧苗,这段时间爸爸会很辛苦。
回到住的地方,才想起昨夜里漏电开关跳闸了,我几次起身,打上去它又跳下来。
马上拿起电话打给阿叔。去年,是因为用电热棒烧水,结果,伏数太大,把电表都给烧坏了。当时房东很快叫来了这个阿叔,他是个瘦小的深圳本地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白话。他应该是个非常专业的电工吧,无论在安全上,还是技术上,都让我这个怕极了电的人感到很稳心。从那以后,我换了热水器,以为这样就会永远杜绝漏电断电的事故。
可是此时他在外地,一时半会回不了。
心很急。又给房东打,她也是个本地人,在另外的地方还拥有着别墅。除了收房租,平时见不到她人。收租还特别准时。可是现在,那串号码,我一连拨了三次,没有应答。
我关上房门,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个人在黑暗里,蹲坐着,不知向谁求助。阳台外,大雨化开了一些积压在空中的乌云,慢慢呈现出一道道很弱的白光。雨继续下着,闪电在我眼前频繁现过。在雷声的鸣乱中,我脑子又把所有能想到的人想了一遍,同事,还有在附近的朋友,甚至在隔壁大厦那个保安,我一一向他们求救,可是没有人懂得电工。就算懂得,这样的大雨雷电,估计也没有人愿意过来吧。
从来没有过的深深的无力感,让我一下跌坐在地上.极度的恐慌使我疯狂地想起我的爸爸来。
小时候,每年的仲夏,家里隔三差五就会停一次电。当一家人从农田上来,踩着暮色回到家中,发现停电时,妈妈会点起蜡烛,然后和我们兄妹三个一起安静地坐着。那时,静坐待电的心是喜悦的,因为爸爸是我们生产队里的电工,只要是电的问题,都难不倒他。等他去电房里回来时,偶尔还会顺便带回一瓶罐头鱼,这是我们极少能吃到的。他知道我们一定是饿了。等妈妈炖好饭,电就肯定来了。一家人,围着一个圆桌,一大盆的饭,虽然只有一个菜,但那时心已经太欢喜,太满足了。
爸爸,爸爸……叫着爸爸,眼里已经淌满了泪.不知不觉逝去的年华里,原来爸爸给了这么多的安全感给我们。我们的爸爸,不是当官的,很穷,整天守着祖辈的田。这样一个平凡的爸爸,竟然也可以给到这么多的安全感给他的儿女。
黑暗中,爸爸的脸呈现在我的心里,爱怜地看着他的小女儿.可是这么远,这么远,即使爸是电工,也救不了急。
这时,比我年小的两个妹妹也回来了。
我急忙擦干泪,站了起来,示意她们坐好,不要在漆黑里磕到碰着。
趁着闪电的光亮,又借着手机的屏光,我自已检查着漏电开关。这个开关去年年底才换了新的,按理说不应该出问题,而且还是在楼底下那个客家老板的店里买的。每次经过他的店铺,既使不买他的东西,他一样会冲着我很善意地微笑。
他的微笑此刻在脑子闪过,我一下子安静了。
果然,这个客家老板真的肯冒着大雨,上来帮我解决开关跳闸的问题。
当电亮起的那瞬间,我们都欢呼了起来,真的就如很多年前一样。
不知这个客家老板有没女儿,如果有,如果她的女儿还小,还记不住爸爸的好,那么,等她长成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一定能体会到属于爸爸给的这种深深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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