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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像
  文 / 陈国胜
   


    两个长得相像的人,在每个人的经验里,都曾有过吧?但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几张奇特的面孔像风中摇曳的花朵,虚虚实实地在我眼前晃动,却让我有时空错乱、情感飘忽的感觉。
    7月23日晚,应朋友之约参加某品牌内衣的秋冬新品展示活动,着实让我惊异了好一下子。这惊异不是来自于活动本身,而是来自于两个年轻的女孩子。
    小田是主办单位的工作人员,在酒店大堂照第一面时,我差点没叫出声来:“怎么是你?”眼前的这个小田,从外形到气质都太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还好,“怎么是你?”这句话没有出口,不然错愕的就是人家而不是我了。
    另一个女孩则是一位模特,她在灯光迷离的T台上款款走来,当那张苹果似的秀美洁净的园脸靠近的时候,我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不是我的同事小彭吗?她怎么一下长高了20公分,还洗去了往日的疲倦!
    几天后,我回了老家,见到了十几位初中的同班同学。这些同学中,有些是7年未见,有些则是20多年不见了,虽然凭着记忆和感觉,我叫出了大多数同学的名字,但印象中的瘦削、稚气的同学,一个也见不着了,他们的身体都大了一圈两圈,仿佛之间,就好像这些不是同学,而是同学的爸爸和妈妈。特别是随着交流的深入,有几个同学的音容笑貌,跟当年他们父亲的感觉,真是太像了!
    在相像的故事里,最神奇的还是双胞胎吧!我的一位同事向我描述他的双胞胎时,最得意的就是他们的相像:不但外人分辨不出来,自己同样需要一些特别的记号,才能区分出谁是老大,谁是老小。
    在学校2000年毕业的学生里,有一对双胞胎,家里有意把他们拆开,高中毕业后一个去了澳大利亚留学,一个去了加拿大留学,大学毕业后又分别在不同的国家工作,但十年后,在校友的祝福视频里,他们说话的语调、节奏、身体语言和思维还是如此相像。可见,环境改变了,人类的遗传基因还在显示它顽强的力量。
    他像他,她像她,你又像谁?记得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很时兴跳交谊舞,一次去粤北人民医院跳舞,一个女孩走到我面前,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去旁边拉来几个女伴,几个人又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原来,她们觉得我长得很像他们初中的一位男同学。这让我觉得有点奇特,在这个小小的粤北,都会有人和我长得相像吗?
    在我工作过的两个单位里,起初都有人说我长得像本单位的同事,于是我稍稍地多留意了那位同事,其实我们只是猛一看在大轮廓上有点相像而已,而其他所有的方面,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这个世界有几十亿张面孔,数量多了,也就难免有某些重复。许多人说央视的李咏长得像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汪峰像白岩松,刘星像夏雨,郝海东像赵本山,孙浩像刘青云、小沈阳像范志毅、刘翔像李小龙、蒋介石像乔丹------从一些特定角度和表情的照片来看,他们确实有些相像,但这也只是娱乐一下而已,那怕长得再相的两张面孔,其实并没有多少实质的联系。就像文章开头写到的小田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仅仅是一两个小时的接触,你就会发现她们长得虽然相像,但言行、性格、思想上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已故的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1991年拍过一部电影,叫《维罗妮卡的双重生命》(又译作《两生花》):两个同样名为维罗妮卡的女孩,一个是波兰人,一个是法国人,20年前在两个城市同时出生,她们有同样的相貌和音乐爱好,虽从没见过面,但心灵仿佛相通,能感觉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自己存在。波兰的维罗妮卡成为音乐剧的主唱,在一次表演中不幸暴毙舞台;那一瞬间,法国的维罗妮卡感受到了无限的悲伤和孤单,仿佛有一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里离开了------
    这是一个关于灵魂沟通的故事,基耶斯洛夫斯基试图用电影搭建一座神秘的桥梁,使一颗心可以和另一颗心相通和感应,就像波兰的维罗妮卡对父亲说的:“我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因为世上不只有一个我。” 维罗妮卡的感觉在现实世界可能存在吗?人人都希望如此,就像失去亲人的痛者希望生命可以轮回,死去的人可以转世一样。
    按照现有的研究,我们仍然无法证明“心灵感应”的存在,就是基因完全相同的同卵双胞胎之间,他们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某些相通,也只是被科学家归结为生理周期的较为一致而已。
    其实,无论有没有人长得像你,在这个世界上,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也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有多少情感围绕着你,本质上,你是孤独的,就像地球在这个浩淼的宇宙一样,有着无边的、蓝色的孤独。
          
                                       2010、7、29
2010/7/30 21:54:22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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