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公平,要绝对是不可能的。世界万物,均无绝对,唯有相对。所以,如果你曾为自己被不公平对待而嚷嚷不已,那是你的错。再说,公平在很多时候,还会受到规则的“潜”,既然如此,公不公平,也就无所谓了。
作为老师,总有些学生是自己格外喜欢和亲近的,我想除了有缘外,还有其它特定的因素。我的学生中,有一个我格外关注的女孩。她并不漂亮,也不出众,但第一眼就觉得她非常抢眼,我一下就注意到她,一个眼神的碰撞交流,我就认定,我们的缘分开始了。
她的悟性和乐感非常好,几节声乐课后,声音就出来了,气息也越来越好,明显比其它同学水平高出很多。我格外关注她,她也非常亲近我。
真正让我走近她是因为她班主任的一番话。一次无意间跟她班主任聊学生的事儿,聊到她时,班主任说,她很可怜,家里情况很不好,父母都不在了。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没想到,她脸上隐约的忧伤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凄凉。她能扛得住吗?我问。班主任说,她已经习惯了。
但是,我不习惯,我的心很痛!
我决定,给她更多的关注与爱护。
关注多了,自然就引来了其它同学的不满。同学们私下里牢骚,说我偏心对学生不一视同仁。我听到后,好笑又好气:这帮小子,哪天非治下不可。
一次,因为发生一件事,几个学生来我这儿说明问题。借此机会,我提到了不公平一事。我说,听说你们怪我对ZL偏心,说我不公平?学生们一听,低头沉默,挤眉弄眼,撇嘴傻笑,一个傻大胆扛着脸说:是有人说的,但我没说。
呵呵,我轻笑。随后语重心长地说:要说公平呢,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我对ZL是比大家要好多了,但你们想啊,你们都父母双全,有人疼有人爱,无忧无虑的,她呢?她难道不比你们更需要爱吗?
学生们点头,嘴里“嗯嗯”地应着。
不公平现象,可谓是遍地皆是旮旯开花。问题是,你如何看待它,当遭遇到不公平时,你应该持怎样的心态。我想,心态好点儿,自己受伤小,较真格儿,吃亏的还是自己。
刚调来杭州那年,一天,学校通知我去参加CCTV音乐擂台浙江赛区的比赛。虽一向讨厌比赛,但初来乍到,不好违背领导的意愿,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出发前一天晚上,我特地上中央电视台网站查了音乐擂台的网页。当时,这个节目非常火,人气很高,网页中提到,只有省赛区的第一名才能上京打擂。
我不停地告诫自己:心态放平,大不了垫个底儿,总要有人牺牲。一路上我的自我安慰很奏效。从到达目的地到走上舞台,我的心态一直很平和。巧合的是,我的签号刚好与我的学校是同一个数字:10。候场时,我把参赛歌曲《祝福祖国》的第一个字叹到横隔膜处,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坦然走上舞台。
看着评委们随着我的歌声陶醉地打着节拍晃着脑,我就知道,我唱得一定不赖。果然,分数大大超过了前面九位选手。领队说,这下应该不会有人超过你了。
11号歌手出场了。是个男的。名字有点熟,ZCC。
ZCC?这个名字好象在哪儿见过!我一边看着他唱歌,一边苦思冥想,可就是想不起来。分数出来,他比我高了0.007分。
比赛结束了。没有人超过ZCC的分数,他获了金奖,我居于第二。领奖时,旁边ZCC的笑容突然撞开了我的记忆,对了,临走前在中央电视台音乐擂台网页上见过他。他的照片,还有一大堆介绍他的文字!他被作为浙江赛区第一名选送入京打擂。天哪!我惊叹:难道三天前组委会就预测到了今天的比赛结果?我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百感交集:这就是比赛!?
发完奖选手们集体开会,组委会主任巧舌如簧一番,不用说,ZCC理所当然被推上了北京。我暗笑着不发一言,有什么好说的呢。
会后,组委会主任走向我,见我沉着脸看着他,他极不自然地笑着。
“ZCC我认识。前天在中央台网站上见了。”我嗡声嗡气地说。
“哦。”主任低下头,欲言又止。
“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已经内定了ZCC上北京,为什么还要进行比赛?”主任躲着我直视的目光,嗫嚅了半天,方说:“这,但是……”
“算了,别说了,我不怪谁,反正我也不想去北京。”我平静的笑着走开了。
写到这儿,我不由得在想,如果没有当年的内定,我很可能就是第一名,如果我去了北京,如果打擂成功,那么,今天我的境遇会是怎样的?
人的一生会遇到多少次不公平对待?也许数不胜数。我想,关键是面对不公平,心境还是平和点好。
2009·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