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松树发烧---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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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松树发烧
	文 / 钟城

那年秋天，山上流行重感冒
所有的山岗都被感染。松树
——这些家乡最坚韧的生命
一颗接一颗的发烧，松毛烧成红色
树枝枯干。有时整整一个山凹
一大片的松树绝望地举着
那茂密的红发，像是一片火烧云。
人们纷纷上山，将一棵棵枯死的松树
搬回家里。柴房塞满了，阁楼塞满了
门前的空地上，也堆满了松树干透了的身体
鸟儿在山间哀鸣，月亮落在秃顶的山峰
像一块坚硬的旌幡。从秋天到冬天
整个山村的灶坑都在焚烧松树的尸骨
烟窗冒出白烟，饭菜飘着松香
人们吐着松脂的唾沫，传说着
神的怪异踪迹。直到来年春天
雨水下来，人们才听见，所有山峦
都在哭泣，哭声比任何一年都重

2010/8/19 20:11:30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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