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要不要养我啊?”年轻的妈妈边细心帮着拉屎在裤子里的儿子洗澡,边问着他。“要”小孩腼腆地笑着回答。
二十多年过去了,同一样的人,却有了不一样的承诺。
“妈,怎么又拉尿在沙发上?再这样就送你去老人院了。”儿子边擦着沙发的垫子,边指责坐在一旁年迈的妈妈。一旁的妈妈低下了头,遮住了眼中隐隐的泪光。眼中的光聚放散了,好多好多过去涌上了心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儿子,记得油灯摇曳的晚上,我为你缝补衣裳?酸涩的眼眶,分泌的泪水湿了脸,滴没入我手上的衣裳。是睡眼朦胧的你,揉着眼睛,擦去昏黄烛火中,我未干的泪,唤着一声声甜腻的“妈妈”。如今,同一句话,却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是不是我老了,不再年轻了,我就不是你心心念念唤的妈妈了?“红颜消逝情流散”就是你兑现的承诺吗?“妈妈”一声称呼,我却听出了你的不耐。反应迟钝,动作缓慢不是我的错,这是人生的历程啊。儿子,有一天你也会发白齿摇,你也会被皱纹掩盖风姿,你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慨叹……那时的你会不会想起你那一声不耐的“妈妈”?你会不会后悔失信的诺言?
“爸爸,你辛苦了。”儿子,你在孙儿的学校听着邹越松老师那激昂的演讲,听到孙儿流着泪喊出的那一声辛苦时,想起你的妈妈我了吗?孙儿说,你也哭了呢。你感动了,但你为什么却从来没想过要把那一句“辛苦了”送给我呢?是,我教你要谦卑,要含蓄。我很高兴儿子你铭记我教诲。可我也教了你要孝顺啊!为何现在的你独独忘了呢?
“妈妈,我以后一定会养你的,不会向他们一样的。”儿子,你还记得你陪我看论斤称母亲的客家山歌时说过的话吗?那时,我真的很欣慰,我以为我把你教的很好了。你绝不会像山歌里的那三兄弟,互相之间不肯吃亏,把母亲推来推去,三兄弟每人轮着养母亲一个月,月尾换人,还要用大称称母亲,看对方是否亏待母亲,却不知苛刻了自己的母亲。我以为你懂了。孝,不可断斤称,少一两,多一两的计较。它从来就不是生意,它是至纯的感情,没得计较,也无法计较。
可儿子你却不懂,不,也许曾经懂得了,现在却忘了。儿子,我知道你也如电视里的孩子,抱怨着我的啰嗦,抱怨着我给不了你不劳而获,镶金戴银的生活,抱怨着我年老无用,成了你的负累,帮不了你,却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扰……
可是儿子你却忘了,是谁半夜为缝补衣裳,是谁夜里未眠为你盖被子,是谁不嫌弃为你洗尿裤,是谁起早摸黑为你打理三餐……
儿子,我给不了你你所奢求的繁华,却给了你我所能给的一切,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何,劳心劳力的最后换的伤?
看了视频“长大了,你要不要养我?”,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记得,我小时候住的是大院子。附近住着一位阿姨,独自养着两个孩子。为了省钱,她用的是一个有点年代的油灯。那时年少,总觉得那个油灯神秘无比,总羡慕着那孩子,总觉得那油灯就像是阿拉丁的神灯会实现我们所有的愿望。那摇曳的灯火,就像是映在布上的皮影戏,有趣得很。那时,阿姨总是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缝缝补补,又或是坐在一旁为坐着功课的儿女摇着扇子,那慈爱的神情,让心里涌起一股感动。看视频的时候,不由就想起了那年轻守寡的阿姨。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孝顺是一个人的最基本的美德。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是可以避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