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老家农村度过的。因为从小喜欢吃枣,在我五六岁时, 父亲专门从小武村移回来 一棵大大的壶瓶枣树。移枣树一般是越小越好活,但疼爱孩子的父亲为了我们能尽快吃上枣子,违背常例,移回来一棵已经能结枣的大树,因为怕活不了,父亲在移栽时特意施了农家肥,浇水.灭虫悉心照料,在父亲的尽心呵护下,枣树成活了,第二年秋天,就结了满满一树的枣儿,从此,打枣成了我门姐妹四人最快乐的事情。
每年初春,当小小的、淡绿色的枣花开满枝头时我就仿佛闻到枣儿香了。炎炎夏日还未过,枣儿才泛绿,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要品尝枣儿了。乘着父母午睡时,踩个小凳,拿根小竹竿,对着低些的树梢轻轻一敲,绿中泛白的枣儿就叭叭落下来,捡一颗放进嘴里,脆生生.甜丝丝,还带着一股清香味儿,别提多过瘾了.这样,一回,两回,三回......等到枣儿成熟时,低一点树枝上的枣儿已经被我们吃光了。白露枣儿两头红,白露一过,枣儿就成熟了,满树的枣儿压弯了枝头,红彤彤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秋高气爽的清晨,早起的父亲把院子扫干净,一声吆喝"打枣儿了”,我们姐妹四人一改往日的懒惰,迅速穿上衣服.蹬上鞋子,争先恐后地冲出屋子,争着提篮子,忙着找竿子,岁着父亲臂膀有力地摇动树干,枣儿门雨点般落下来,落在等着捡枣的我们身上.地上,还有的落到挎着的篮子里,我们 迅速蹲下身子不约而同地把第一个枣子送进嘴里,然后飞快地捡起来,篮子很快满了,我们一溜小跑,跑到不远处母亲早已准备好的大笸箩里,等到篮子,笸箩都满了,打枣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女孩们清扫满地的落叶,父亲和哥哥仔细寻找着漏网者,母亲则把笸箩里泛绿的枣子捡出来,擦洗干净,装进一个小口的大玻璃罐里,倒入充足的白酒,等到过年 时,我们就吃到酒香扑鼻的酒枣了。
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我已人到中年,双亲也年届花甲,仅长两岁的哥哥英年早逝,故里的枣树也随着家的搬迁成了邻居孩子的期盼,好心的邻居总要在枣子成熟时托人捎些来,以抚慰我挥之不去的枣儿情结.不知怎的,我再也吃不出儿时的那种味道,感觉竟有些酸楚。
假若时光倒流,我愿用十年二十年换回逝去的大哥,换回快乐的童年.
写到这里,我已累满素帛,扼腕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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