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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
  文 / 徐健丽


    一辆拥挤的车,天气异常的闷热,还碰上大塞车,公交车卡在机场路的高架桥上动弹不得。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熏得人直想作呕。“唉”
    “死啦”“晕哪”“交警死去哪啦”各种叹息声此起彼伏,急切回家的心加上难受的乘车环境,使得抱怨声一浪高过一浪。我暗自庆幸自己是在起点站上的车,因此占着一个不错的位置。比起那些连站的地方都成问题的乘客来说确实是太幸运了。我不耐烦的看看手表再看看前方如蚯蚓般的公交车,干脆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突然,公交车猛的动了一下,冷不防的启动,惯性使得车上的人往后倒,尤其是那些站着的。几乎个个东倒西歪。
    “有无搞错啊,怎么开车的!”
     “喂,你想干嘛,找死啊!”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进耳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气呼呼的责骂着一个男人。不用说,年轻女子肯定是让人“吃豆腐”了。这种现象太常见了,再看看那个“肇事者”却是一脸的无辜,一张脸红得像关公。
    “姑娘,对不起,我不是……”还知道脸红道歉,看来不是惯犯。
     “哼,粘线!”年轻女子愤愤的别过脸去,不再说话。公交车上的性骚扰通常是这样开始却又如此结束。自认倒霉吧,我若有所思的笑笑。可是一看,不对啊,我这才发现,男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的。那女的正紧紧的攥着男人的手,身子靠的很近,一看就是一对儿。那男的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当着老婆的面动别的女人吧。再仔细一看,更奇怪了,女人的眼睛一直是眯着的,仿佛睡着了似地。但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因为她的面部表情。她的脸跟男的一样红,那脸上分明写着难受和心疼。尽管车上拥挤不堪,别人为了站稳一些。扶不了椅子的都想方设法抓住吊环。可是这女人却不扶任何东西。只是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刹那间,我明白了,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而且,妻子是一个盲人。在她心里,丈夫就是她的眼睛,就是她的依靠。她攥着的这只手胜过了所有的扶手和吊环。我也明白了,她的脸上为什么写着难受和心疼。因为公交车突然启动时,丈夫正是为了护着她才撞到了年轻女子,遭到年轻女子的误解和责骂。
    这对夫妻已经不年轻了,两鬓都有许多白发,男人更是一脸沧桑。仿佛尝尽了岁月的风霜。从他们拿的东西来看,我知道他们是要去新市摆摊的擦鞋匠。我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个华灯初上的夜晚,一对夫妻蹲坐在新市的路边,男的用心的擦着皮鞋,妻子则在一旁为他扇着扇子。偶尔用毛巾擦着男人脸上的汗水…也许你会说这是一对贫贱的夫妻,可我却觉得这是一对幸福的伴侣,他们虽然物质缺乏,但他们互相依靠,他们相互坚守,他们用自己最朴实的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真挚的情感。他们很贫困,他们更富有,真正的爱情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
     我的心被强烈的震动了,好像给人一下子掏空了一样虚。在这对夫妻面前,我做了什么呢,为了留在繁华的都市,放弃了几年的纯真爱情;为了过得更好一些,开始走马观花挑挑拣拣的相亲。房子、车子、工资、事业前景缺少任何一样都要好好考虑,满足所有就算没有感觉也不会马上拒绝。有时候自己都很迷惑,到底是嫁给物质还是嫁给真情。在这对夫妻面前,我身边的人又都做了些什么呢,年轻的在寂寞和空虚中恋爱,在一脚踏两船的爱情游戏中享受着随时可能穿帮的刺激和宠爱;到了年龄的,在一大堆标准中,在反复权衡利益中走进结婚的礼堂;结婚几年后,当最初的神秘、新鲜褪去,一夜情、包二奶、暧昧的男女关系开始冲击着原本就不牢固的婚姻城堡。于是,离婚率节节攀升,于是,“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成了一句看似潇洒却心酸的口头禅。即便有曾经共患难的一路走来,很多却没有同富贵的一直下去,背叛也好,受伤也罢,一切都因为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真爱,没有付出真爱,或者说付出过,可后来却变了质。
      我起来给这对可敬的夫妻让座,没想到两人又为谁坐这个位子谦让起来。最后女人拗不过男人坐了下来。可手依旧紧紧的攥着男人的手。那一刻,男人的目光无限温柔。而我在那一刻,则紧紧攥着包里一封来自远方的信,透过昏暗的车窗,窗外繁华的都市一下子遥远起来,我仿佛听到了兵呼唤我的声音,我仿佛看到了他张开的双臂,我笑了,像回家的孩子……
2010/10/21 18:12:4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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