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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痛
  文 / 秋歌



     那一天黄昏,在那一片茂密的树林,我见到了你。你停留在狭小的山道旁,美丽的身影在树木的间隙中若隐若现。我轻轻地走近你,你那雪白的羽毛、优美的身姿,让你显得如此恬静,如此高贵。在暮色迷蒙中,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你一眼,就听到一阵“扑哧扑哧”声,你惊慌地飞走了。望着你那洁白的身影从一片绿海中轻柔地掠过,那么迷人,那么飘逸,我不由陶醉了。然而,朋友无意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掉进了冰窟窿。她说:“那只鸟真肥大呀,可惜没有抓到它。”我不由替你担忧,真怕你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你一定要记得飞远一些,飞高一些,尽量避开人类,不要再到这个山林来,这里太多人出现了。那次,我知道你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白鹳。
      我再也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瞻仰你的英姿,只是偶尔在登山时,看见你和你的同伴在远处的树林上空飞翔,虽然只是几个小白点,但我相信,你们一定飞得很舒畅、很惬意。树林下面是像明镜一般清澈透亮的湖水,你们肯定会喜欢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替你们担忧,这里太多人影出现了。偶尔听到有人远远看见你们后,叹息着说没有鸟枪,要是能抓到你们,那将是一顿多么丰盛的美餐啊!
     我常常能清晰地看见你不少的同胞,遗憾的是在森林公园那一个网罩下。在这个巨大的笼子里,它们过得很安逸,却无法飞得远,飞得高。我想,它们一定更希望能冲破这个牢笼,在蓝天上自由地飞翔。
     终于,你的同胞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惜那是我多么不愿意看见的情景。我不知道它们和你血缘关系有多近,但我知道,它们肯定也和你一样,长着美丽的羽毛,可以在天空飞翔,可以在山林歌唱。它们就躺在我面前的饭桌上,一个热气腾腾的煲里。主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心里头总不是滋味。
亲爱的,我必须向你忏悔。即使我是多么不愿意,即使我内心确实隐隐作痛,我还是和大家分食了你的同胞。我没有勇气和潮流相左,没有胆量拒绝人情。我不敢公然和大家作对,进行一番激昂或者委婉的劝说。我怕人家会笑话我,怕破坏了饭桌上融洽的气氛,怕自己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更怕迎来不屑的目光。我曾经因为拒绝吃蛇肉而导致大家不快,因为劝说人家别吃野生石蛙而被人攻击,因为吃狗肉时心生怜悯而被人取笑,这次,我不敢再说“不”,更不敢发表任何“不良”的言论。我为自己的懦弱而难过,更为自己与人“志同道合”而羞愧。我知道自己错了,请你原谅我!
      事隔多日,每当想起自己犯下的错误,不仅伤害了你的同类,甚至还纵容人类剥夺你们生存的权利,我内心就很难过。我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微不足道,我不敢奢望自己可以去改变别人,但我可以改变我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的心灵再负罪,我在这里郑重承诺,以后再也不去伤害你们了。
      我多么想常常看见你们那美丽的身影,不仅仅是远远地看着,不仅仅是只在茂密的山林。要是你们能够常常出现在我们的身边,自由飞舞,放声歌唱,而不需担心受到任何的伤害,那该多好呀!
2010/11/18 2:04:5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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