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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富休闲中心——系统散文《青春的脚印》之三
  文 / 游小清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小学一年级的课文《我选我》:

    李小青是我们班的劳动委员。前几天,他转到别的学校上学了。
    今天开班会,林老师让大家补选一名劳动委员。选谁呢?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想。突然,王宁站起来说:“我选我。”
    大家都愣住了。林老师亲切地说:“王宁,说说吧,你为什么选自己?”王宁说:“我和李小青是好朋友。他爱劳动,爱集体。我要像他一样热爱劳动,关心集体。”
王宁的话刚说完,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那时,我在村小上一年级,学校举行朗读比赛。从赛前语文老师叫我准备到赛后,我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比赛,只知道当着全校的面(大概100人不到)要把这篇课文朗读好,在读到“教室里静悄悄的”这一句时,附带了一点感情色彩,还不忘把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看了下台下的学生,接着“我选我”三个字读的亮声亮色。朗读完后,只听三年级的钟老师大声叫“好!游小清读得好!”接着带头鼓起了比赛以来的第一次掌,掌声开始单调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啦啦的热烈的掌声,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得意,只记得很紧张,心嘣嘣跳。
    《我选我》的年代里的《我选我》教育我们要敢于自我表达,要对自己有信心。二十多年后,我们听到的“我选我”的声音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的人文关怀淡漠了、不再相互谦让,相互推举。当然,这不是我在此文要表述的东西,记下《我选我》,是基于这样的自我表达带给以当时的我而言的一次比较华丽的转身。
     那是春节后,我拿着早餐店大排档里攒下的工资,再加上从松哥处借得的100块,总共500块。带着这500块我去了韶关,借住在舅公家。老式的楼房,两室一厅,舅公舅婆一个房,表叔一个房,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住,舅公说他跟表叔挤,我跟舅婆住,我觉得不好,说自己睡沙发。正好表叔有个女同学爸妈都不在家,一个人住一套房子,便每晚把我送到那位同学家住,第二天早上我再骑自行车回舅公家,然后等舅公下了班带我去棉纺厂后面的那些工厂看有没有要招人的。我其实对工厂很排斥,但是为了走出南雄,我只有面对。
    这样住了一个星期,没有任何结果。我的到访打破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可能他们也觉得不方便,某日,舅公说要么先回去,等他们帮我找到工作再叫我下去。我已觉出他们的不便,口上应着,心里想着每天骑着自行车经过的一家华富休闲中心门口贴着那张大大的红红的招工启示。路过的时候,我是有看过那张招工启示的,招保安、收银、服务员、技师,每一个岗位后面都有身高学历或电脑技能等要求,其中技师一栏还要求一定学医的,我身高没有,技能没有,所以都没有自信上前一问。舅公叫我回去,我又不想,小时候朗读的“我选我”三个字跳在脑里,再一看,那么大的一家休闲中心,也不像是乱七八糟的那种地方,我便决定去试试。
     我进了大厅,跟着客人直接乘电梯(因为知道报名在十楼),被资客拦下,问我干吗的,我说应聘的,收银的比较友好的问我应聘什么,我说服务员,她犹豫的说不知有没招满,要么我自己去问问,我说好的。资客不让我乘电梯,让我爬楼梯。
    我爬到十楼,看到很多房间还在装修,找到经理室的时候就敲门,里面人不多,一位中年叔叔我问我找谁(事后才知他是保安队长),我说找经理,然后他说不知经理在不在,叫我到里面等一下,过了一会经理回来,很斯文很没架子的一位经理,问我应聘哪个岗位,我说服务员吧,他说哦,那我们招满了。心里一阵失望,立马又说那个我人来了,要么您先看下我的资料吧,他说好的,然后我把自己写的自荐信及出版的小说递给他,看完后他说你要是不觉得委屈,先做服务员如何,有合适的岗位再给调?我那个高兴啊,马上连声应好。然后他说他姓李,并告诉我那里的工资23元每日,一个月休息几天,公司有些什么规章等等。
    回到舅公家我高兴的说找到工作了,第二天就可以去上班,舅公问在哪里做什么,我说是一家休闲中心,里面有沫足桑拿茶道,我是做服务员,客人来了送茶送水果到客房,客人走了收拾房间卫生。舅公一听便不答应,他说那种地方怎么能去,都是一些男人穿条短裤在那里洗脚云云。我说不是的,我有看过,是正规的地方,舅公不放心,让表叔第二天陪我去看看。
    表叔陪我去的时候,找到那个李经理,问了很多,签合同的时候除了盖章还要李经理的亲笔签字,李经理还以为表叔是公安局的,我说他是在银行工作的,盖章签字职业习惯,呵呵。工作牌,饭卡等手续办好后,帮我安排宿舍,叫我收拾一下,晚饭后就可以准备上班了。
    这里分早班和晚班,早班大概是午饭前到晚饭后,晚班是晚饭后到十二点左右,具体的时间不大记得了。华富的要求很严格,不许跟客人稀笑,不能收客人的小费,并一再强调这是正规的场所,大家都要自爱,不要贪图便宜,客人有东西遗失,捡到的一定要上交,人事部每个月都会在大厅门口贴张拾金不昧奖的名单,客人遗失的物品以手机为多,我们每交一部手机可以有十块钱的拾金不昧奖,那时就希望每天都有客人忘记拿手机,这样就可以多拿点拾金不昧奖,哈哈,不过我只拿了20块,哈哈。
   华富里管吃,相应的也会扣点伙食费,中餐和晚餐各一块,早餐及夜宵各五毛,为了主张我们不浪费,所以如果你下餐不在里面吃,一定要提前到食堂里盖章,不然到月底结算本来扣一块的则扣你两块!除此外,这里还有严格的扣分考核制度,哪里没做好,都有相应的扣分,从1分到5分不等,扣分也就等于扣工资,并有一定的上限,到达这个限值,那么抱歉,请你自动离职!我很努力,一分都没扣哦,赞一个!此外,华富还不允许搞群带关系,即不允许有亲戚关系的员工存在,特别是与各级别领导有亲戚关系的,一经发现,一律开除。
     这里的工作让我开始充实起来,因为管住,伙食费每个月算下来不到100块,水电费不扣,23块一天,比起之前250块一个月,已经翻了一倍多了。我计划着每个月存点,多存几个月就可以报名参加电脑培训班了。文员,我想这对那个年纪那个时势的大多数像我这样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美丽的向往吧?因为有向往、因为可以看到希望,所以一切都变得不再压抑。
     只是人生充满变数,因为太多客人说我是童工,责疑华富用童工,迫于这样的压力,华富只能让我走人,我知道,离职的前几天,我的直接领导张主任,还有李经理都做了很多努力,但老董过来,看过我人后,只能摇头:太小了!我还不甘心的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张主任说不是的,你做得很好,但是哪怕你再长高五公分,都要好说。结算工资的时候财务问有没扣分,张主任和保安队长都说小清做得那么好,怎么会扣分呢。
    多年过去,当年的华富休闲中心还在不在?是不是一直坚持他们的用人原则和经营理念?或者是不是已经做得越来越大,我不得而知,但是我感谢华富,感谢李经理给了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因为在华富,让我找到一点自己的信心,让我更坚定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
2010/12/21 14:28:32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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