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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哥的“困惑”
  文 / 黎红梅
     


    正常情况下,我们得到了别人的帮助,都会随口的就道声“谢谢”。若是得到了别人比较“大”的帮助呢,还会说些诸如“你真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会有好报”等等的“好话”。
     一个人若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得到了来自他人的帮助,其它的不说,单纯这“谢谢”两字我想应该会很本能的就冲口而出的。可在现实中,往往就是还存在着这么样的一些人:他是被施助的最大受益方,按照一般的惯例,别人无私的给予了他帮助,且不说要他对施助者千恩万谢,但简单的说声“谢谢”,我想还是很应该的。但偏偏有些时候,非但得不到一句“谢谢”,有时,施助者反而还会受到来自得助方的伤害或诽谤。
     下面,我们接着说隆哥的故事。
     通过两年多的时间建设,由隆哥一手策划和带头兴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已初具规模。占地19800平方米的、33套农宅式的洋房式新居亦已基本落成。这新建成的楼房,楼前楼后都均修有绿化带,长两百多米的新农村主干道也足有七米宽,整个新村是按照“管线下地人畜分离”的规划而设计的。在新村落成、村民入住之际,副省长李容根曾下到岭下新村视察并对隆哥的热心于公益事业的善举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说“建设新农村就是需要象黄义隆这样的人”。临走时还许诺将来实现了规划还要给隆哥颁发一个“大奖牌”。
     隆哥为了他们岭下村的事,长期以来呕心沥血,那份辛劳自不必说。为了能让岭下村的乡亲们早日住上与城里人没有两般的新楼房,这两年多来,隆哥除了在韶关、英德两地跑以外,在英德,隆哥也是经常马不停蹄的,一有空闲的时间就往返于镇里、市里的扶贫办等有关部门。隆哥如此的辛苦奔波,无非就是想为岭下村的乡亲们争取多一点的住房扶贫补助款。 新农村顺利建成了,村民们告别了以往人畜混住的旧村舍,人人都欢天喜地的住上了崭新的小“洋”房。于情于理,不敢说非得要对隆哥怀有一种“感恩戴德”的心境,但也应该对隆哥的这份热心公益事业的赤子之心所感动、感怀的吧?可是,有时候世态之炎凉让善良的隆哥及许多善良的村民们都始料未及、叹为观止的。
     早些年岭下村的村民的年纯收入不足六千,经济来源无外乎是外出打工和耕几亩薄地。这些刚刚温饱有余的村民们在隆哥的带动下都建起了小洋楼,在经济上,对于许多村民来说是有一定的实际困难的。隆哥为了尽量的减轻村民们的经济负担,多次走访市扶贫办。努力的、尽心尽力的为村民争取哪怕多一点点的扶贫款。在2007年的时候因为农房改造扶贫指标不够,隆哥只为岭下村村民争取到了十六户的房屋改造补助款。余下的十七户村民的农房改造补助款在经过隆哥的多方奔走后,于今年(2010年)3月也争取到了。
     这房屋改造补助款是每户补贴5000元。五千元虽不是个大数目,但也几乎是岭下村某些村民的一年纯收入了。到今年为止,岭下村共33户的村民农房改造款,隆哥都尽其所能的给争取到了。这,应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看在隆哥不辞辛劳的为村民们争取到了国家的扶贫补助款的份上,不管怎么说,岭下村的村民们对隆哥都应该怀揣感激之情的。但是,有某些村民不但不领隆哥的情,反而还多次上访把隆哥给“告”了。事情的经过,这得从头说起:
     岭下村在07年,同时建房的农户有近30户,但因为指标不够只争取到了十六户的农房改造补助款,是由当时的村长和村委负责分配的。因为大家都同时建新房,有些农户有补助款,有些农户没有,部分村民有意见,甚至引起矛盾也在所难免。为了化解村民间的矛盾,隆哥08年退休后就不停的往有关部门跑,以求能平衡村民的利益。但08年没有指标,到09年快结束了也还是没有指标。且隆哥还听说了“贫困户危房改造”的补助款是03年到07年,五年期限已过,没有这项款了。
     由于岭下新农村搞得好,两年来,清远、英德两级政府对岭下新农村的公共设施都有资金上的扶持。没有领到建房补助的个别村民怀疑隆哥把本来应该补到农户的钱,采取了“移花接木”之术转移到公家的账上用于搞公共设施,并唆使现任村长(07年他也没有补到)去上访。不过,现任村长虽然在07年也没有拿到房屋补助款,但他并不听从他们的唆使。08至09年,这建房补助款无形中就成了村中的矛盾焦点,并严重的影响了新农村工作的推进。
     影响了建设进度,隆哥心急如焚,为了平衡村民的利益,于是在09年中秋节起草了个协议:在07年领了补助款的每户村民中退出2500元,没有领到补助款的村民由集体补助2500元(当然,这个办法不一定符合政策,这只是隆哥在无奈的情况下所采取的下下之策)。在拿到了补助款的16户人家当中,有6户村民同意退钱并在协议上签了字。钱匀出来了,对“补助款”风波意见最大的农户虽然是“进钱”方却死活的不肯签字。由于没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农户签字,无法形成有效的协议,就无法实行“匀钱”、“补钱”之法,隆哥常被这5000元补助款的事困扰。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年(2010年)一月,隆哥在清远市主管领导口中得知,最近省拔下了一笔农房改造补助款,是用来补齐07年的数尾的,且还规定是“竞争性”发放。隆哥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与有关部门联系,可惜的是指标已经分下去了,没有岭下村的份。后来因为隆哥几年来都为这件事情奔波,英德市扶贫办的人对隆哥都很熟悉了,并深深的被隆哥那无私为民办实事的行为所感动,于是扶贫办的有关工作人员想办法帮岭下村解决了17户指标。当听到讨论结果岭下村有17户的指标时,隆哥长吁一口气,那常压在心头的这快大石终于可以下地了呵!
     隆哥马上把这个好消息电话通知了村长和有关农户。要办好这样的事情不单手续繁杂且还要新旧房子的照片,再说原本这事情的具体手续是由镇政府负责扶贫的人员经办的。但英德市扶贫办的领导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枝节,决定由隆哥亲自来办。常说:好事多磨,此话真的是一点不假,隆哥办的这件好事不单单是“多磨”这么简单,还有让隆哥所想不到的“离奇”呢。
     隆哥从英德市扶贫办领到有关报批表格文件后,马上赶回村里,当天晚上就通知有关农户来办手续,不到半个钟就办好了10户(因为有钱领嘛,正常情况下有钱领的事办起来都是比较迅速的)。但出乎隆哥意料的是,居然还有7户农户不管隆哥怎么的做思想工作就是不来办。有一户签了名的农户不知怎么的后来也不肯拿身份证复印件来,等于完全办好手续的才9户人家。
     对于不来办手续的农户,隆哥天天都上门做工作。为了给外出做工的有关农户做工作,隆哥已记不清打了多少个长途电话了。由村委书记和全体村委干部出面上门做工作亦都无果。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隆哥只好向市扶贫办如实的反映情况。
     扶贫办领导得知情况后马上打电话叫镇领导出面做工作。横石塘镇镇委副书记打了很多电话给有关的农户,但还是无济于事。从3月拖到4月,把其他办了手续的农户的事情都耽搁了,许多村民对那些不肯办手续的农户是极度愤慨的,当再看到隆哥对那些怎么样做工作都不肯来办手续的农户还那样的“低声下气”的“乞求”时更是既心疼又不满。虽有微辞,但隆哥还是苦口婆心地做工作,终于做通了三户,还有5户做不通了,只能再次的请示市扶贫办。
     经和市扶贫办以及镇领导的反复多次协商,决定以其他村民的身份证帮那5户不肯签名的农户代领。但想到若对代领的农户没有一点点的“经济”补偿的话,恐怕会没有人肯拿身份证代领,更何况村民对那些不肯办手续的农户本来就很不满的了,所以给回一两百元的“代领费”比较合情合理。这样既能保证所有村民的利益,也避免了以后的矛盾,同时又不影响补助款的整体发放。方案定好以后,隆哥于4月29号上门通知那五户没有办手续的农户,最迟当晚12点前来办理,不然就交给“上面”办理。但是他们依然我行我素的,照旧不来办理。
    让隆哥没有想到的是,有三个本来没有份领取的人于2010年的4月30日居然带着有份领钱的两三户人员到市扶贫办上访。
     扶贫办的人员对于他们提出的上访问题一一做了解析,叫他们回去迅速找隆哥办手续。但他们就是不肯找隆哥办。于是,隆哥在五一期间悄悄的找了5个靠得住的村民代办了手续。(如果不悄悄的话担心给其他愤怒的村民阻扰,而没有人肯代办)。手续办好以后,隆哥还和市扶贫办的经办人起草了那五户人领款的收条(手续),并打印成文件,方便他们领款时签名和打手印。为了资金安全起见,决定:由村出纳保管那五本存折,村民保留自己存折的密码。那五户不肯办手续的农户自己找代办的村民协商(实际就是想让他们对代领人说句好话,如果肯承认错误,有些村民还表示不收一分钱)。协商好以后到村长处办手续(在领款文件上签名、打手指摸,交身份证复印件,交市扶贫办存档)然后一起去出纳处拿存折到银行取钱就行了。
     但是隆哥和有关政府部门的好心并没有让那些存心衅事的人感到有点点的悔意和羞耻。他们不找隆哥,只是给隆哥打了一次电话,口气硬邦邦的质问隆哥他们的钱怎么办?且还质问隆哥他们银行的利息怎么处理啊,说要去告状啊,甚至有人还扬言要隆哥亲自将5000元送上门,一张一张点给他们才肯罢休等等。隆哥按照扶贫办的意思告诉了他们该办的程序,叫他们自己去办。
     他们却不去找有关的“代领”村民协商领取程序,而是,那些不肯办手续的人居然依旧的跟着那两三个与补助款没有关系的人去了几次扶贫办上访,但都给顶了回来。在扶贫办的劝说与教育下,他们在扶贫办答应了给一百元辛苦费给代办的村民。但是他们回来后不但不办还恐吓其他的村民也不许办。一个多月后,有一户村民也许是过意不去或是良心发现吧,给了100元辛苦费给代办的村民,他自己也主动的把该办的手续办好了。其余的四户因为没有办手续,那笔补助款还一直拖着。故,他们总是想着歪点子闹事。
     亚运会,全省各地都要加强安保,时机终于来了。于是他们改为找镇维稳中心,并扬言要去清远和省上访。但镇和英德市有关部门都知道情况,没有搭理他们。他们打听到了英德市委书记的接访日,于是他们又开着面包车直奔英德市信访办上访。理由是:隆哥用其他村民的身份证冒领他们的农房改造补助款,企图贪污。当被他们发现以后又要每户300元的手续费,说什么隆哥请扶贫办的人吃过几次饭,花了钱,要补回(其实据隆哥说,他和扶贫办的关系是联系多了,熟了。并没有请吃过饭,扶贫办是敬佩隆哥的为人、被隆哥退休了还那样辛苦为村民奔波做实事的精神所感动了)。表面上看,他们的上访理由很充足、很合情理,反映的问题也很严重!市委书记听了不用说那是相当的重视的。市委书记马上打电话给扶贫办并批示给镇委书记严查!好在,隆哥办事没有半点私心,因为事情多曲折,上上下下的多次联系所花费的车脚费、拍照、晒相以及长途电话费等等这些都是隆哥自己掏的腰包。没有要“公家”报销一分钱。因为当时隆哥答应了给拿身份证代办的村民一两百元,所以隆哥也遵照镇委书记的指示,确保拿身份证代领的那五户村民不要倒过来上访,自己贴了五百元给那五个村民(据隆哥今天对我说,镇政府看到隆哥那吃力不讨好的遭遇,于心不忍,也主动的由政府补回五百元给隆哥了)。
     据说那5000元是贫困户危房改造补助款。英德扶贫办的领导对那五户拒签名的农户的解析是:“按照要求,年收入每人超过1500元的,都没有资格领。但是为什么给了你们呢?凭的就是因为岭下村的新农村搞得好,村容村貌好,乡风文明,通过竞争给予的奖励,这笔补助款是属于奖励性质的。若无端的闹事,就是不文明,就没有资格奖励。用别人身份证代领是违反政策的,那5000元要退回国库。”最后,还是隆哥为他们求情,在场的两级政府官员看在隆哥为他们求情的份上才表态同意了。
     最后整件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处理。那四户也如数领到5000元补助款。镇政府叫他们把存折亲自退回给有关村民,希望他们有点良心发现,说句好话,或给回点感谢费。但他们只是把存折拿给村长,不肯面对那五户代领的村民,不肯对他们哪怕是说声简单的“谢谢”。
     目前为止那33户的村民农房改造补助款一一的落实到了村民们的手里。
     无私的帮助了村民们,竭力的去争取农房改造补助款,所付出的心血、两地奔波的辛劳,这些隆哥统统都可以不去计较。现在镇、市都清楚了,包括市委书记也清楚了整个“上访”事件的来龙去脉。那些蓄意生事的人,现在应该不会再以那5000元做文章了吧?
     农房改造的补助款虽说争取得一波三折的最后的结果还是皆大欢喜,且不管其中的过程有多少的“是非功过”,能把扶贫补助款争取到,怎么看都是件不但利村且还利民的好事,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就是还有人不领情呢?我们的隆哥感到很困惑:那些受到了无私的帮助的人,要他们,哪怕就是简单的说一句“谢谢”,怎么就是那么的难呐?隆哥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烟雾缭绕下的是隆哥那困惑不解的脸。
     是啊,一句简单的“谢谢”真的就是这么的难吗?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俗语“好心没好报”么?不,其实,原本我们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些很纯洁的东西的,那就是我们常说的:良心!只不过,许多时候,它们,都被各种欲望给埋没了。特别是在现在这个人浮于世、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些人,是很难能让他们“良心”发现的。这,不单是隆哥的困惑,也是我们的困惑。

 

2010/12/28 11:22:10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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