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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茶花女》,呼唤男子汉
  文 / 陈贤丽
    我一直以为是那个充满虚荣和成见的上流社会扼杀了茶花女的爱情,或者更确切的说,就是阿尔芒的父亲让他们的爱情走向悲剧,让茶花女绝望地凋谢。可是,现在重新省视,却觉得还有一个更直接的致命原因。
    二十四岁的外省青年阿尔芒在巴黎读完大学取得了律师资格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找一份工作,而是“把文凭放在口袋里,也让自己过几天巴黎那种懒散的生活。”他凭着祖传的每年八千法郎的收入,在巴黎租了房子,雇了佣人,养了一个“小家碧玉,温柔而多情”的情妇,同时与朋友一起整天出入各种风月场所寻欢作乐。正是在这种情形下,他邂逅了巴黎名妓外号“茶花女”的玛格丽特小姐,并立刻展开了对她的追求。
    正如书中所说的那样,在风月场中追求女人通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钱,一种是用情。阿尔芒在当时虽然也算有几个钱的“小资”,但正如书中另一位老妓女揄揶他的那样“您那七八千法郎的津贴费是不够这个女孩挥霍的,连维修她的马车也不够。”玛格丽特为了维持巴黎名妓的排场,每年需要花费十多万法郎。所以阿尔芒只能用“情”来追求玛格丽特。果然在他付出了两三年的时间后得尝所愿,不但让玛格丽特成了他的情妇,还让她相信她得到的是真正的爱情。
   从这个角度上看,阿尔芒从开始追求玛格丽特的时候就是有气无力的——他没工作,没钱。虽然说爱情不须要这些东西,但是对追求生活奢侈的玛格丽特来说,没这些东西——特别是钱——的话,那他们的爱情也会跟着它们一起沉浮的。而且,阿尔芒追求玛格丽特完全是出于她的美貌和自己的虚荣心。虚荣只是那些心里没底的人用来装饰自己的虚华光圈,这是软弱人而为的。
    人们常说,“真正的爱情往往能使人变得崇高”,然而阿尔芒在得到了玛格丽特之后不但没有变得丝毫崇高起来,反而变得更加堕落了。也有人说,“爱情能让人变得更加脆弱的同时也让人变得更加坚强”,可是,我们看到的阿尔芒并没变得坚强,没有给内心脆弱的玛格丽特一个可靠的肩膀。他整天除了享受拥有巴黎名妓的虚荣和快乐之外,就是去地下赌场赌博来增加一点用于挥霍的金钱,全然不顾玛格丽特维持巴黎名妓排场的费用其实是来自其他几个男人的供养这一事实,也丝毫没有考虑应该怎样尽快让玛格丽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爱情真正让玛格丽特变得崇高、坚强。勇敢起来,她义无反顾地决心抛弃已经拥有的一切虚荣和奢侈,要洗尽铅华,革心洗面重新做人,与阿尔芒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她甚至以亏损两万多法郎为代价,委托别人变卖她的一切财产,告别过去的一切,与阿尔芒租一间清静的小屋,过起了远离风尘的隐居生活。遗憾的是阿尔芒只是被动地听从玛格丽特的一切安排,丝毫没有考虑过应该和玛格丽特结婚之类的问题,也许在他的内心从来也没有相信过玛格丽特真正愿意脱离过去的生活,也许他根本没能力让她过好生活。
    由他们相爱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出,阿尔芒对玛格丽特的所谓爱情是多么地微不足道,软弱无能的。
   后来,在玛格丽特因了阿尔芒的父亲的要求给阿尔芒写了一封分手信后,他立刻就否定了玛格丽特为他付出的一切真情,立刻就抛弃了对她的一切爱情和信任,甚至没有想到应该去问一下这个变化是为什么发生的,尽管他明明知道父亲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反对他和玛格丽特继续来往。“爱的邻居是恨”,接下来就是他的报复生涯,故意跟其他美丽的妓女亲亲起我我的在她面前经过,当他看到玛格丽特那忧郁的眼神时,他很痛苦,可是,却无能为力,他不会去调查到底时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他们的约定会在他离开一阵子的短暂时间里颠覆?为什么玛格丽特在与他分手的前几天表现异常?而是让玛格丽特孤独的承受病痛,承受爱的折磨。他为她痛苦地哭过,他对玛格丽特的爱是真挚的。但这种怜悯和疼爱,到最后却成了玛格丽特最痛苦的惩罚和煎熬。
   当玛格丽特死后,他读到她的信,才知道真相。他显得更加软弱——受不了打机,悲痛得病倒。
   是什么让这份美丽的爱变成彼此的伤害呢?这部书是一朵纯洁的茶花被命运捉弄,被世道欺凌的动人的、催人泪下的凄美故事,这更是一篇感人肺腑、流传千古的男人忏情录,只是这个忏悔实在是来得太晚了一点。阿尔芒该忏悔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那么:
   请问,迷恋杜十娘的李甲本为什么让杜十娘绝望中怒沉百宝箱?我想其根本原因不在于惟利是图的老鸨,也不在于好色奸险的富贾孙富。
请问,为什么与许仙相濡以沫白娘子会被压于雷锋塔下?其根本原因也不在于道貌岸然,诡计多端的法海。
   请问,为什么相亲相爱的梁祝不能终成眷属?最主要的原因也不在于仗势欺人的马太守和狐假虎威的马文才。
   再问,为什么小倩与宁采臣之间的人鬼之恋不能天长地久?这也不仅仅是因为自私恶毒的姥姥的阻止。
不难看出,此类男主角都是弱不禁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毫无主见,极易哄骗,虽然阿尔芒不能跟这些白面书生、奶油小生相提并论,但是也不能遮掩他的软弱。从一开始追求玛格丽特到与她相处中再到最后失去她再到使她孤独绝望而死,他都不能保证给玛格丽特一个可靠的肩膀。而且有很多事情是他自己能亲力而为的,比如说调查他们分手的背后黑手,因为他是读法律出来的,本身就具有这种能力。而他却软弱麻木地选择了报复,这不得不让人心寒啊!有能力却不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的男人更显得软弱,不是吗?所以我们并不能把所有的错都规根于社会与时代。
   虽然我们提倡男女平等,这不仅仅是说要尊重女性,也是为了减轻男人的经济负担,但是这不是成为男人偷懒软弱的理由。
   虽然我们呼唤男女独立,特别是对女人来说,独立就以为着尊严,但这并不是就说女人不再需要一个可靠的肩膀,不需要一口感情的温泉。
   虽然我们总唱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哭并不代表软弱,当男人遇到难受的事,无论如何也挺起腰身,顶天立地,做个男子汉,偶尔与自己心爱的人诉诉苦,在所难免,但是如果将哭作为武器,甚至学任性的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那这只是你向世界发出另一种广告说,你不是男人。
    由于生理和心理的原因,这仍然是一个男权社会,男人在很多方面仍然扮演比较主要的角色。男人软弱只能成为逃避的借口。
    现在出现“宅男”、“二爷”、“姐弟恋”、“男主内,女主外”,而且有“21世纪的男生——软弱”的说法,希望这些都只是一种多彩世界的特别现象,而非一种趋势。
    在真爱面前,我们会变得坚强却脆弱。但我希望:
    这种脆弱是一种只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有的感情寄托,而不是成为一种软性反抗——特别对男的来说。
    这种坚强更不是用来对付我们深爱的人的,伤害对方的同时也伤害自己。
    一直的软弱不是真爱的天堂,恰恰相反,是真爱的坟墓。
2009/7/14 0:09:37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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