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州古城,我属于新移民,虽然我1995年参加工作,但直到2002年,才在这个城市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之前,或在郊区的单位居住,或在城里租房。
但说实话,我很爱这座小城,爱这座城市的老街道,更爱这座城市的新面貌。
记得那年,我骑着一辆旧自行车,穿街过巷逛街。
我喜欢竹树下、高磊里那一片的静谧和悠闲;我喜欢牛筋街那一片的青石板,每次经过那里,总可以感觉到一阵阵阴凉;我还喜欢上县背街和下县背街那里的人来人往,还记得那里有一间小小的租书屋,戴着眼镜的老伯很是亲切;我还喜欢从马路口和罗汉井直穿而过,感受那里的市井风情……
如今,这些街道有的已经在雄州小城消失了,有的还在继续讲述昨天的故事。
比如大成街名字的来历人人皆知:大成街因面对大成殿得名,而“大成”两字则取自《孟子·万章章句下》“孔子之谓大成,集大成者也”。这条经历了几百年历史的街道,至今仍是小城最繁华的街道。
欣喜的是,我们城市的文化没有丢失,而是在传承中发扬光大,如在新街道命名的时候,当政者们就虚心地听取了城里老先生们的建议:保留三秀街这个名字。三秀街本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如今已成宽阔的街道,为什么要保留其名字呢?原来这个名字有个美好的故事,相传,这条街原来并不叫“三秀街”,但因街上住着三个秀才,他们不仅才识过人,而且乐善好施,久而久之,人们感其美德,遂改街名为“三秀街”。一个街道的名字,寓意着这么深刻的意义,那三个早已作古的秀才恐怕是无法知道:原来助人为乐是一件这么快乐且被人永远记住的事情!
我们还欣喜地看到,千年古塔三影塔在城市建设中焕发出了崭新的面貌。原来在狭窄瓦房中“养在深闺”的三影塔,外地人如想睹其芳容,也要好一番询问和找寻,才能来到她的脚下,因为她被重重的老房子包围了。而如今呢,三影塔成了雄州古城的标志性建筑,很多刚到南雄的客人,一下车,或许还没下车,就能看到高高耸立的三影塔,她的周围,再也没有密密匝匝的老房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漂亮的市民广场。且在古塔周围,没有高层建筑。古塔和新广场融为一体,增添了雄州古城的无限魅力,难怪很多外地朋友来到南雄,也不禁翘起大拇指赞叹一番。
我认识一个个体户刘姨,她靠摆摊起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们一家四口住在一条小巷深处,不足10平方米的瓦房里,一家四口人无论是做饭、洗澡,还是睡觉、看电视……都在那狭窄的空间里,我们可想而知,那是多么不方便。前几年,她告诉我,那片老房子现在拆了,他们现在搬进了新楼房里住,全家的生活,过得舒心多了。我也曾去过许多住在老房子的朋友家,虽然里面比较凉爽,但还是可以感受到里面不但潮湿,而且比较阴暗。
这或许是城市拆迁的一个侧影——一方面,我们怀念老房子,因为那是我们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有我们的喜怒哀乐洒落在那里,有我们的老街坊和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在那里。但在另一方面,我们却又希望城市变得更加漂亮,希望我们居住的房子更加宽敞和明亮。
于是,老房子被拆了,新楼房、新街道建起来了,人们住上新房的愿望也实现了。尽管,在拆迁和建筑当中,城市和居民都有阵痛甚至误会,但历史的发展规律告诉,要立新则要先破旧。
离家十多年后的我住在现在的新家里,就常常怀念乡下老家,怀念老家的房子。每次回到老家,都会进到那已多年不住人的房子里,看看这里,翻翻那里,在一番记忆的寻觅后,常常是会心一笑,然后轻掩老房子的大门,在恋恋回首中离去。
当然,城市的老房子,因为城市建筑,除了有文物或纪念价值的老房子外,其它的都已经拆除了。但我们关于老房子不褪色的回忆,还通过拆除前抢拍的照片和现在的回忆文章来留住。
这,或许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