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织女,心不灵手也不巧,更没有天仙之貌。只因自幼与放牛郎结下不解之缘,长大后又嫁得属牛的丈夫。回头想想,这一切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吧。
小时侯特别怕牛,尤其是那种有尖尖角,黑黝黝的大水牛。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和伙伴们坐在池塘边那棵古老的龙眼树下玩,正玩得入迷时,不经意抬头,只见七八头大水牛正朝我逼近,我一骨碌爬起,急忙往后退,一失足,便掉进了池塘里,池塘里的水很深,我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已经躺在院子里的长凳上了,妈妈说,是放牛的叔公救了我。那一年,我四岁。
五岁那年,一个春日的午后,顽皮的表妹缠着让我带她出去玩。来到小溪边,小馋猫望着对岸那棵结满青果子的“成梨”树直流口水。(那棵“成梨”树学名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是我爷爷从南洋带回栽种的。形状如苹果,有点苹果味,可是涩涩的,并不可口。)表妹执意要过小溪去摘“成梨”,我实在拗不过,只好背着她过独木桥。那座独木桥应该是一块棺材板,平时,身轻如燕的我几乎闭上眼睛都能轻而易举地跑过去,可是,背着洋娃娃般胖乎乎的表妹,我却是举步维艰,走到“桥”中央,望着湍急的溪水,我的双腿开始发抖了。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我们双双掉进了小溪里,救起我们的是溪边放牛的阿婆。
发生这两件事以后,爸爸再也不敢把我留在农村,毅然把我接到了他身边。
离开家乡后,我再也没回去过。因为不太迷信的父母迷信家乡对我不吉利,所以每次回乡都不让我跟随。
可是离开家乡,我并没有像父母希望的那样,脱离水险。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和同学在武江边玩钓鱼,大概天气太热,而我又有点贫血,当我站起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救命”声——我又掉进江里了,最后,同样是被江边放牛的大姐姐救了起来。
与丈夫相遇时,我的天空正下着雨。每夜梦里尽被吐着血红信子的毒蛇和挥舞着尖角的大水牛包围着。他是个很有个性很有魄力的男人,很快为我撑起了一片晴空。当我告诉妈妈,我要嫁给这个属牛的男孩时,记得妈妈曾神秘一笑:“呵呵,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嫁‘牛郎’的。”
2007年5月作于韶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