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我在天津见到刘新瑞,听她提起当年她在潞西中学学习时,省体委要抽调她到昆明加入舞蹈队受训,我极力反对,认为她应该留在学校学习,为日后上大学深造做好准备。她说,我当时做她的“思想工作”竟然做到她家里去。她母亲因此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说真的,这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刘新瑞告诉我,她母亲也不同意她去体委舞蹈队。当时她母亲还对她说:“瞧,老师都关心你,反对你去。”时隔四十年,偶尔提起旧事,刘新瑞的母亲还会叨念起我来。二零零七年,我听说当年十二月底她要回昆明过年,顺便给老爸九十岁生日祝寿。我就对她说,他日我到昆明一定去探访他们两位老人家。
二零零八年,我约定刘新瑞在昆明会合之后一道飞往芒市。她七月五日飞抵昆明。我是订了七月六日飞往芒市的机票,第二天我就和她启程飞去芒市,因而没有时间去拜访两位老人家。今年一月二十三日,我抵达昆明。一月二十五日我就约张吉岚陪我走访刘新瑞年迈的双亲。张吉岚在二十四日晚代我打电话给两位老人家,说我隔天会去他们家拜访。老人家很高兴,一早就在家里等候。由于老人家(刘新瑞的令尊高龄九十二岁,令堂也八十多了)脚力不济,平日也不下楼,所以吩咐在家看顾他们的小姑娘在楼下接应我们。老人家见到我就一再表示歉意,因为行动不便,未能陪我出门或是上街吃顿饭。我一再说明,我来是看望两位老人,看望学生的家长,其他的都不重要。刘新瑞早些日子从天津挂电话告诉老人家,她会在过年前回昆明向两位老人家拜年。老人家一心期待女儿能赶得及回来代替他们陪我这个老师逛逛昆明。谁知后来她又挂电话告诉老人家,她刚提升为处长,工作忙碌,拿不到假期。老人家感到很失望。老奶奶告诉我,一早爷爷就很紧张,催促她挂电话给女儿女婿,要他们回家陪我外出吃顿饭。老奶奶对爷爷说,女儿女婿有工作抽身不得。老爷爷还是叫照看他们的小姑娘挂电话到女儿工作的医院,电话没人接听。老人急了,心里很不安,说是我从国外回来看望他们,哪能这样亏待我。我宽慰两位老人家说,我来云南主要目的是探望大家,不是来游山玩水,做客吃饭,能见到两位老人家,我就很高兴了,到不到昆明的名胜游玩,那是次要的。老人家一直说,招呼不周,亏欠我很多。听老人家这样说,我的到访令老人家感到负疚,我也感到很不安。我一再宽慰两位老人家,千万不要这样说,有机缘再见老人家一面,是缘分,也是福。屈指一算,我和两位老人家真有四十年没见面了。
老奶奶很健谈,谈起四十年前的旧事,她还记忆犹新。当年我力图说服刘新瑞放弃到云南体委舞蹈队,在她家呆了多长时间说服女儿,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说难得见到一位老师对学生如此关心,所以当新瑞四十年后在两老面前提起我,他们都还有印象。谁也没想到,四十年后,我们还可以在原来的轨道上重逢。从心里说一句,十年文革,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劫后余生,能幸存,而且还能重逢的,真是命大福大。
我提议和两位老人家在一起拍一张照留念。我们在两位老人家的客厅里,由看顾两位老人家的小姑娘操起数码相机,拍了这张相片(《点点滴滴在心头》书中附有相片)。
老奶奶心脏安了起搏器之后,健康一般没有大碍,只是不能接听手机电话,会影响心脏的起搏器。老爷爷有点耳背,两人的脚力较弱,上下楼梯较为不方便,所以平日都不下楼。值得欣慰的是,两位老人家精神奕奕,思维敏捷。回返新加坡后,我给刘新瑞发了电邮和相片,告诉她,我见过两位老人家了。她再三向我道谢,也再三致歉,老人家挂电话给她,一再提及我难得到他们家里一趟,他们招呼不周。
似乎我这次到昆明没有择对良辰。因为春节前夕,大家公务私事俱忙,我错过了和很多人见面的机会。二零零八年我有幸见到的一批老师学生,这次几乎都没有见到。诸如原潞西中学的老师徐世信、李长、戴文龙、邱锺英、包允玲;前潞西中学学生赵继红、甘霖、刘胜秋、张萍、张俊新、郝海英、沙青、陈华建、杨培生、和利等,实在感到遗憾。我想日后要和他们见面不该选在春节前后这段大家公私两忙的日子。
张捷新自担任金辰中学校长就忙得不可开交。我离开昆明到芒市前夕,她因操劳过度,血压急升至一百八十度而入院。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我没去打扰她,心想等我由芒市折返昆明再去看她。一月二十八日,我乘内陆机飞往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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