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是我第三次走访保山。
我第一次“保山之行”始于二零零六年,第二次则是于二零零八年八月间。
前两次,我到保山都见到女作家王韵凤。这一次却没有见到她,据知她和她的夫婿杨增洪提前回腾冲婆家过春节。我出门时,只带了她住家的电话,没有抄录她的手机电话号码,所以无法和她取得联系,连通知她一声我到保山的机会也没有。
我前两次到保山都是由王韵凤到机场或车站接我。这一次则是胡雪梅和她的夫婿贾文祥开车到机场接我。我从昆明出发到保山之前,挂电话给胡雪梅,请她在保山代我预定一间可以上网的酒店。我这一说,就害她上网忙碌了一阵。保山不比昆明,各方面的建设不及昆明完善,要找一家可以上网的酒店并不容易。纵有,也是远离市区新建的酒店才有此设施。市区的老旅店或招待所,一般都没有这样的设备。有鉴于此,我没再坚持入住可以上网的酒店,改在保岫西路的玉龙旅店投宿。
玉龙旅店是一间两层楼的小旅馆,好在靠近市区。房租一天四十元人民币,房里安置两张单人床,有电视机,但房间里没有安置电话供旅客使用。这间小旅店看似新装修不久的。新铺的木质地板,新粉刷过的墙壁,床与床屏看似新添置的。房内有两张藤制的靠背椅。厕所是蹲式,老年人如厕,较为不方便,有热水供应淋浴。这样的环境与设备,日租只是人民币四十元,折为新币,不到十元,可说得上价廉物美了。
一月的保山,早晚气温约在摄氏十度,最冷为摄氏三度,比昆明还冷。我到保山那天,晚上气温突然降至摄氏一度,我不得不于隔天到百货公司买一件防风御寒的外套。
保山虽是寒意袭人,但我踏入保山那一刻,受到胡雪梅夫妇的热情接待,已将保山的寒意暖化了不少。投宿之前,我们先在“大排档”用午餐,享用了一条肉肥且滑的清蒸鲤鱼、番茄炒蛋,一碟酸辣泡菜和一碟炒青菜。晚餐又由胡雪梅伉俪招待到她们家吃晚饭。
胡雪梅因健康欠佳,提前退休。退休后,她是人闲心不闲,积极参与社交活动,每天一早从四公里外的住家到保岫西路电影院的空地练舞锻炼身体。她和一些退休的妇女组织了一个约有三十多人加入的“嘉艺演唱团”,参与社区一些文娱活动,充实自己,也使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
我到保山时,正好她们有一位团员娶媳妇,“嘉艺演唱团”特地组织团队前往庆贺这对新人新婚之喜,并表演节目助兴。胡雪梅建议我也去见识见识。她把我推介给嘉艺演唱团的副团长认识。我和“嘉艺演唱团”其他人握手见面时,她们听说我当年是胡雪梅的班主任,从新加坡前来保山看望学生,异口同声表示欢迎我随队而往,说是我在新加坡难得有机会见到大陆农村新人的婚礼。
胡雪梅的夫婿本是不同意她带我去农村观看婚礼的,说是天气太冷,怕我受不住,冷病了。其实,我和这一批虽说是退休的乐龄人士在一起,她们身上那股活力,足以将外头的寒冷的天气暖化好几度呐。
我们二十来人乘坐一辆中型旅游车赴会,抵达新郎的家宅时,新郎一早就西装笔挺在家里等候迎接新娘了。良辰一到,新郎亲自走出自家大院,半路将新娘接回大宅。《嘉艺演唱团》的狮队敲锣打鼓夹道欢迎。
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的婚嫁也顶讲排场的。婚宴是在新郎住宅的大院开席。大院无法一次容纳开宴三十席,宾客只好轮流上桌。席上招待宾客是上等的“云烟”。
我们这一桌没有人会喝酒,不知道主人家以什么佳酿招待来宾,只从酒盒的装潢揣测,应该是国产名牌酒。
中午一餐,下午一餐,人流不息,文娱助兴是在两餐之间举行。
虽然这批退休的文艺工作者不是专业人士,但敬业乐业的精神是最佳的品牌。她们的舞姿优美,舞艺吸引了围观的观众无数的眼球。我拍了一些相片为证,只是我的摄影技术无法捕捉她们精彩的演出。
我和她们虽是初次结识,尚未建立深厚的感情,但千里有缘相聚片刻,也是我保山此行的一大收获。
不是世界名城,或是名山秀水可以抓住我的心,而是这顷刻之间能在你心里擦出来的友谊火花。自从二零零六年我和潞西中学五十一班的同学在失散三十三年之后,又一次喜相逢,几十颗心同时擦出的火花是经久不熄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他们有个两年一次的约会,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五年里,三次走访芒市、昆明和保山的缘由。
一月三十日,我由保山出发前往芒市。这一程的长途汽车票是胡雪梅伉俪馈赠的。我在保山三天的旅馆住宿费,胡雪梅也抢着要替我支付。我不肯。
她说:“那有老师到保山来看望学生还要老师自己付钱的。”
我回说:“那有老师要学生破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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