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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是粥的味道
  文 / 范芯


    爱,有味道,母爱就是文火一点点熬出来的粥的味道。 
    很小的时候,坐在小椅子上看着妈妈挑大米糯米与小米,捡绿豆豌豆与红枣,剥花生瓜子与栗子。米是挑长长的圆润的还带着光泽的,豆是饱满而色彩净洁的,红枣是肉厚且极富韧性的,花生瓜子是带着甜香的。每一颗都在妈妈纤细柔软的指上认真滑过,妈妈的神情很是一丝不苟。
    妈妈一边剥捡,一边呢喃着:“丫头听话,乖乖的,妈妈为我丫头煮好吃的粥……”每次煮粥,妈妈都会煮一两个小时。粥香,就在慢火里越来越浓。妈妈一边搅动着粥,一边与我说着话:“我丫头不急,要吃粘粘的,滑滑的,香香的,甜甜的粥呢,就得慢慢地等……”这是妈妈用母爱为我盛出的八宝粥。
    妈妈信佛,食素。但是,我的饮食不能素。所以,妈妈的粥里有鱼,也有肉。妈妈把鱼肉里的刺一根根挑出来,再配上一颗颗珠玉般的米,佐以母爱为我煮就了鱼片粥。妈妈挑来最嫩的猪肉或牛羊肉精心切成片,放入经过母爱检验的一颗颗米里,然后用清水煮熬,再用暖暖的爱溺为引子为我煮出了肉片粥。
    在母爱最原始的引导下,我爱上了粥,食粥的情结一直跟着我行走生命。
    我的生命在爱的涵养里一天天长大,爸妈的生命被我的长大一天天碾薄。爸爸在一个桃花朵朵开的日子里走了,三年后一个林花谢了春红的日子,妈妈也走了。短短的三年里我成了没爸没妈的孩子,但是,我并没有因此失了父爱与母爱。我所拥有的父爱与母爱除了天国那两双满含爱与情的眸的注视外,还有尘世间哥嫂温暖的爱纵与溺疼。
    蔬菜中我很爱芹菜,第一次知道芹菜是与妈妈到乡村亲戚家的菜园里玩耍。那时,我看到芹菜亭亭玉立的样子爱得不得了,小手轻轻地摸着那翠绿的杆,还有那舒展着的带有锯齿的叶子。当时对芹菜只是一种莫名的喜欢,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如今,我依旧爱着芹菜。感觉芹菜很女人,很风情。
    妈妈说:我很爱芹菜,芹菜不攀不伏的坚韧样很君子。
    妈不在了,嫂子也很爱芹。嫂子说:我很爱芹菜,芹菜浑身是宝。
    嫂做菜的手艺一流,不管是荤,还是素,都可以做得极为美味。我喜欢吃什么,嫂子都会想尽办法做来给我吃。那天我跟嫂子说:想吃芹菜炖草鱼。
    嫂子二话没说,就买来了芹菜与草鱼。从小喜欢跟在嫂子屁股后面转,那天跟在嫂子后面看她,择芹菜,洗芹菜,收拾草鱼的鳞,感觉如水的时光就在嫂子的指间悠然的淌过。嫂子把涂满蛋清液的草鱼放入油锅煎至金黄,然后又加少许水炖之。最后,嫂子把芹菜切成段与浸好的香菇、木耳一起下锅,与鱼同炖。待菜至七八分熟,又加了少许粉条浸入菜汤。鱼香和芹菜香混合在一起,鱼因芹菜的清淡愈加鲜美,芹菜因鱼的甜腥少了清苦。嫂子做的芹菜配草鱼,绝对是人间美味。
    我很爱吃嫂子用芹菜凉拌的素什锦,清新可口,很是爽脆。嫂子是做小食生意的,小食店不大,生意却也不错。那天我很想吃嫂子做的羊肉芹菜馅饺子了,嫂子,把芹菜杆用白线破成细细的条洗净,再快速的切成小丁丁拌入打好的羊肉馅中。不一会儿,一个个元宝样的饺子就熟了。
    店里的食客闻着饺子香问嫂子:饺子卖多少钱?给我来一份。
    嫂子说:多少钱都不卖。
    食客不解:为什么?她怎么可以吃呢?
    嫂子说:因为她想吃,她吃什么我都做。但是,我不是什么都卖。
    我笑着说:这是我的专利,我家店里的东西都是手工做的,做饺子太麻烦,我嫂子做不过来,所以不卖。
    食客摇摇头继续吃他的馅饼与羊杂汤,一边吃,一边自言这馅饼也好好吃。
   嫂子一边看着我贪婪的吃样,一边说:“丫头,慢点吃,小心别烫着。”
    只要在家呆着,再忙再累,早餐嫂子都会给我煮粥吃。因为嫂子很知,清晨我被粥香温抚后的那份幸福感。嫂子的粥可以是百合莲子味的,可以是萍果香蕉味,可以是鱼香肉丝味,还可以是各种豆香与红薯味。
    想是因嫂子来我家时,我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所以长嫂如母的信念,让嫂子把母爱一直延续着。嫂子生日时曾敲过一些文字,薛老师留言:记住,老嫂如母!我很清楚嫂子给我的爱,也是如粥的母爱。
    母爱如粥,暖暖的,默默的,绵绵的。虽然不波澜壮阔,却一直不断地煲着,煮着,煨着……  
2011/1/20 21:30:27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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