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女同学当中,王焕兰是唯一有白发在黑发里“入侵”的人。这倒不是她比其他同学年纪大,而是她家有早生白发的遗传。
我在王焕兰家里见到她的两个可爱的外孙。大的一岁多,小的还未满月。瞧她俩口子抱着孙子,会心一笑,就叫人为她俩的幸福晚年欢呼了。
想当年,她们入学时才是十二三岁的娃儿,初中毕业就“赶上”当“知青”的动乱时代,在偏远贫穷的农村度过艰辛的几年。文革结束后,他们脱离农村生活,升学的继续上学,工作的走上岗位。各人所走的路不尽相同,尚幸终于熬过苦尽甘来的日子。如今大家都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儿孙满堂,退休在家陪着孙儿女过日子,享受人间天伦之乐。我怎能不为他们鼓掌祝贺!奉上小小红包,我衷心祝贺新一代日子越过越幸福!
临吃晚饭时,孙胖玉兰,一声“有客自远方来”,传达了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杨朝菊正带着我三十九年未曾谋面,远在下关的马莉萍前来王焕兰家会我。二零零六年及二零零八年,我两次到芒市都未曾见到这个当年在班上最矮小的马莉萍。自一九七一年,她抽调前往昆明参加游泳比赛之后,我就没有见到她了。
当马莉萍出现在王焕兰家门口时,我几乎认不出她了。一张经过生活磨练、成熟的脸孔取代我印象里小孩子天真活泼的童脸。我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来,先拍一张相留念。三十九年没见了,应该先拍一张相。”
拍完相,我们各人都争先走入时光隧道里去追逐过去的点点滴滴影像。最后不得不慨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十二三岁的小娃儿,变成年逾半百的历尽沧桑的人;当年风华正茂的我,也成为白发苍苍一老翁!
马利萍是回族,没有和我们同桌吃饭。我草草吃完饭,陪她在王焕兰大女儿家的客厅话家常。言语之间,我多少了解到她当知青时也吃了不少苦头。这恐怕是当年当过知青的人都有的体验。虽说吃了苦头,于此同时也锻炼了自己。她现在何止成熟得多,人生阅历也丰富得多。说话得体也稳重。
在我和马利萍闲聊家常之间,孙胖玉兰把住在附近,高她们一班的王韵楠也邀到王焕兰家见我。王韵楠是保山作家王韵凤的妹子。我也曾经担任过她们一年的班主任。只是她们这班没有五十一班那样经常和我保持联络。大概是她们下乡当知青较早,失去联系。各人头上一片天,谁也不知道谁身居何处。王韵楠也早已退休了。我问起她,今年贵庚。她回答我说:“五十六岁了。”
真有五十六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吃完晚饭,大家闲聊一阵。看看天色已晚,我起身告辞。唐天萍骑着三轮摩托车送我回酒店,同车的还有杨朝菊。我告诉唐天萍,经过药行停下来,我要买点咳嗽药水。
杨朝菊问我:“老师,你咳嗽啦?”
我回说:“白天不咳。晚上咳。”
经过一家还没打烊的药店,我下车买药。售货员介绍给我一种“氢溴酸右美沙芬糖浆咳药水”:“这咳药水顶管用。”
没等我掏钱付账,杨朝菊早已抢在前替我付了。杨朝菊见我在温泉泡澡时扭伤的脚还没完全复原,上下车,走路都有些瘸着,她和唐天萍执意送我去一个她们认识的铁打师傅家里,请他替我抓一抓筋络。师傅六十出头,手力蛮好,抓筋推拿,痛得我眼泪都淌下来。然而,这痛里头又隐藏着多少学生对老师的关怀情谊,这就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表白了。
◆汉傣两家亲◆
吕国秀是半个傣家家族成员。因为她的大儿子娶的是傣家媳妇。年初四她约我和同学到她亲家母居住的傣族寨子作客。这一天吃的是她亲家母做的傣家菜肴。三四十人在院子里,分几桌坐在竹制的小方櫈上,围着傣族传统的竹篾编制的矮桌子进餐,完全抛弃了汉族坐在饭厅里的高椅大桌吃大餐的传统,别有一番风味。她的傣族亲家母是个典型的傣家妇女,为人好客,热情。据知,每年春节,两家亲友都会在她家聚餐过节。
我这次到芒市的一切活动,那天走访那个同学的家,都是由吕国秀一手安排。整个行程安排得妥妥贴贴,充分体现她的组织能力。她也投资房地产生意,除了有产业出租,她自家的住宅占地八百多平方米,楼高三层,还有一个天台。建筑面积为五百多平方米。在女同学当中,她的经济条件可说是比较富裕的。我走访过的同学,虽然各人的经济条件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一间或一幢房子,占地最少的也有九十二平方米。比起我在新加坡拥有的三房式组屋的面积还要大出三分之一。应该说,她们各人的生活都很不错的。我没有走访这些同学的家之前,我还以为有几个同学的经济情况会使人担忧。事实是,用她们自己的话来说,总的情况是比上(真正富裕的)不足,比下有余。她们深懂,知足常乐的道理。听我提及新加坡的高消费生活指数,她们都对我说:“老师,你回来吧,这里会更适合你。”她们说的也有值得参考的道理,我算过账,如果手上拥有二十三万新币(约折合人民币一百万左右),用四十万左右,可以在芒市买到一幢占地一百二十平方米,建筑面积起码八十平方米的房子。剩下的五十万放在银行拿点利息,省吃俭用,可以安心度过二十年的晚年。在新加坡,二十三万新币,充其量可以买到一间三房式组屋,晚年的生活费就没有半分钱可用的了。
日前,吕国秀到曼榜泡温泉澡,看上杨发祥农舍附近一块约二亩的土地,她有意买下来盖一间房子,好接待同学到温泉泡澡度假。倘能如愿,不仅可以为同学提供一处消闲度假的好去处,也有利同学之间的联系,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一举数得,好计划也!
我细心观察,发觉吕国秀脑子里有很多计划。只是她没有一一披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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