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零年,我在潞西中学当任五十一班班主任时,马利萍和唐竹芬是班上个子最娇小的两个女同学。据我推测,马利萍大概是在一九六五年进小学。说起来,她是深受文化大革命之害的小学生之一。读小学时,她没上几天课,碰上文化大革命,就此停课“闹革命”,小学就这样“毕了业”。进入中学,学习中学课程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压力,上课就像鸭子听雷。
由于她游泳的成绩佳,上了一年初中,就派往昆明参加比赛。一去经年,听说后来在昆明病了年半之后,送回潞西中学继续上课。奇怪,她回学校后,我怎么没见到她?不久,我离开潞西中学到香港,也就不知道她这后一段日子的详情。
我二零零六年到芒市,不知道为什么同学没能联系到她,错过了见面的机会。二零零八年,我第二次到芒市,仍是缘悭一面。我应该衷心感谢杨朝菊,今年(二零一零年)我三访芒市,她为我联系到马利萍,并告诉她,我在芒市和同学一起欢度新春。二月十六日,马利萍特地从下关赶来芒市见我。虽已过了大年初一,按照俗习,元宵未过,仍是新年。我以迎新年的特佳心情等候马利萍的到来。
那天,我是在王焕兰家作客。吃晚饭时,杨朝菊领着马利萍来了。
我眼前一亮:她就是三十九年前那个娇小天真的马利萍么?那个眼睛大大,笑起来有个小酒窝,有一张公仔娃娃的脸孔的马丽萍么?我没来得及将两张脸孔重叠起来对照,就疾步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给我一脸灿烂的微笑,轻声叫我一声:“杨老师!”
我掏出数码相机对其他在座的同学说:“三十九年没见,先拍一张相片。”我们在王焕兰家门前空地拍了照。
由于她是回族,没有和我们同桌吃饭。我草草吃了饭,陪她在王焕兰大女儿家的客厅叙旧。她告诉我,班上的陈凤莲(因婚姻欠理想,曾患上轻微的忧郁症)曾经告诉她,二零零六年班上的同学和我在芒市会面小聚。
我问她,为何没抽时间上芒市来和大家见面。
“我以为杨老师只记得成绩好的同学,可能忘了我们这
些成绩差的。”
“怎会!”我回说:“我来芒市之前就再三告诉高尔朴,尽可能将全班的同学召集齐,我很想见他们。今天能见到你,我高兴呢。”
她对我说,这回来见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我。她只带了一个大理石花樽:“没什么好送的,只为老师保平安。”
“只为老师保平安”,一句值千金。不,真情无价!
“看起来,杨老师还很健康。”
我回说:“七十六了,勉强过得去。”
“杨老师身体健康,我们就高兴了。”
她今年五十二岁了,育有一男一女。儿子已婚,她还未升级当“祖母”。
四十二年前,我分配到芒市潞西中学执教时,路过下关,但没有在下关停留。今天下关、大理、丽江已成为旅游胜地,吸引不少海外游客前往观光。下关应该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在下关落户的马丽萍,她的家庭更是幸福美满。
我告诉她,下一次我来芒市,我会顺路先到下关探望她再到芒市。她给我一个满意的微笑:
“我等您到访,带你游下关。”
◆十三个“红包”,予以万千的祝福◆
二零零八年,我到芒市探望我的学生时,我对她们说,二零一零年,她们带儿孙们来见我,我就派发红包恭贺她们荣升祖母级。已经荣升祖母级的有:赵文琴、黄秀英、吕国秀、郭庆芬(二孙)、王焕兰(二孙)、杨朝菊、高永秀、徐建蕊、杨宏、李俊及王韵楠,共十一人,十三个内外孙。
十三个红包代表我予以小一辈万千的祝愿,也让我分享她们内心的幸福。再过两年,二零一二年,我回芒市参加潞西中学六十周年大庆时,又有多少同学抱着孙来见我?两批加起来应该超过二十个吧!真个是,子孙满堂了。我这个非正式“老祖”也沾光添福啦。说实在的,不是有很多人有机会像我这样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和三四十个学生同时同桌进餐,抱抱他们的内外孙儿女。我有此机会将这样一个共享天伦之乐的氛围以文字记述下来,应该是羡煞众人的美事。不管我的文字是否写得好,我极其乐意与众人分享。
我不知道别人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别人有什么感受,我每两年到滇西芒市与学生见面叙旧,这是我晚年极为重要的温馨之旅,也是事在必行之旅。就地理环境而言,芒市并非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地方,但它有十分吸引人,令人难忘的温情。我有三四十个学生在那儿生活、工作。
我也希望她们能彼此珍惜这段同学情谊,一年之中能有三两次聚会,加强彼此的联系,增进彼此的感情。须知相聚是缘,相见是福。
新年发红包,吉吉利利。但愿新一代能够在一个吉吉利利的环境里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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