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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文 / 黎红梅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撑着把淡紫色的小花伞,站在雨中,时不时的伸长脖子朝着来车的方向张望。
     许是这个时节坐车的人太多人满为患吧,好几辆南下的车全部无视我的招手呼啸而过。正百无聊赖的一辆、两辆、三辆……的数着不肯为我而停的巴士时,隐约的听见仿佛有人在唤我,我把伞略为的往后仰了仰,抬起眼睛四下张望,在这冷雨纷飞的午后,除了对面的车道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外,四周没人。难道是幻听?据老一辈的人讲,一个人若出现了幻听幻觉,那么这个人的某些神经肯定是不很妥了。难道我潜伏着某些精神病?念及此,“怦怦怦”,心跳没来由的比平常剧烈了些。
    有风吹过,感觉越来越冷,不停的往地下跺脚往手里哈着气。都说现在的交通方便不愁没车,可在这乡下地段,拦辆车还真的不容易啊。正跺脚哈气间,刚才还在对面车道停着的那辆小轿车不知从哪掉的头,直驶到我面前一个急刹,停下了。车的前门窗慢慢的摇下,露出一张满是富态的脸,正嘀咕着这女人会不会是问路的呢,女子已笑吟吟的开口了:“发啥懵啊?刚才喊你呢!干嘛不应?”说话如此的“不客气”?谁啊这是?张大眼望了望,好像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别怒目相视了,上车吧。”富态女子哈哈的大笑着说。我定定神,仔细的再往这女子的富态脸上扫描了几眼,几秒后我张大了嘴:“南……”关键时刻我把那个“瓜”字生生的顿在了喉管里。“想起了?那上车!快上车!”原来是同学兰。缘于她长了张圆脸,她的脸和圆溜溜的苹果有些相似,本来唤苹果脸比较符合实际的,可一些喜欢“恶搞”的同学,却把她喊成“南瓜脸”,缘于兰与南谐音,而兰的性情原本就随和,也不怎么的在乎这雅号,久而久之的,外号“南瓜”就这样的给流传下来了。
     学生时代的兰一年四季都喜欢把头发剪得短短的,那时我们习惯把兰的短头发称为“三级装”,整个平面看上去和男生不相上下,她为人豪爽,亦好打抱不平,身上具备了男生的某些“特质”,而年少时她的理想就是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当上派出所的所长。可再看现在的兰,虽说头发还是刚齐耳,发脚却烫了一个个时髦的小卷卷,耳朵吊了一对晶莹小巧的铂金耳环,还有手上戴的,脖子上挂的,晶亮亮的“珠宝”闪着冷艳的光芒。对比之下哪还有一丝一毫当年“假小子”的影子?一直以来都很不理解兰在二十刚出头时怎么就会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来大陆投资的“港商”?现在看到她的这身“行头”,似乎能理解她当初的选择了。
     时间过的真快,快二十年的悠悠岁月,于无声无息中悄悄的过去了。今天意外的相逢,我们都沉浸在了当年的那些无厘头的趣事里,神情越来越兴奋的兰嚷嚷着说赶紧的找些同学出来聚聚。我在记忆的画卷里努力的搜刮,随着时间的演变,残存在记忆里的中学同学还能记得上名的居然没有多少个!兰的记忆力比我强些,少顷便说出了好几个同学的名字,于我,却是很模糊了。
    按着记忆的名单,兰开着车,晃荡了好几个村子,在村口问了好几个人都摇摇头说不认识我们要找的人。几次三番后我俩恍然大悟:相隔了快二十年,女同学恐怕早就远嫁他乡啦,哪还能找到?在车内综合了一下彼此的意见,一致决定改找男同学,因为男同学一般都是落地生根的。为了免得再像刚才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我提议直接的到村委找村干部或直接的进村去找村长。可这办法也不比刚才顺畅多少,很多人都是只知道小名而不知道大名的哇,有些好不容易的给打听到了,却又被告知已“南下”。几经周折,终于联系到了一个。
     雨不知在何时停了。刚被雨水洗涤过的山头,那蒴草那虬桠仿佛是一幅清新自然的水墨画般。越过七盘八纽的山路,一排排矮小的砖瓦房映入眼帘,刚接近房子就传来了几声狗吠。随着一声吆喝主人跟着出现,刚才还龇牙咧嘴凶相毕露的狗乖乖的在主人的身前身后摇头摆尾。看着这张黝黑的脸膛,那曾经光洁的额头倾注了成熟抹去了稚嫩,那曾经如梦的双眸蓄满了深沉,这会是那个喜欢修理摆弄小型电器的林吗?看着林咧嘴一笑就密密麻麻层叠起来的皱纹,让我无尽的感慨:老了老了都老了哇!这时间仿佛就像是一条东去的河流,不分昼夜地从我们身边匆匆而逝,还来不及回首,我们的脸上就被岁月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日月如梭岁月不待人呵!
    屋里燃起了一盆木炭火,我们围坐在暖融融的碳炉边,那噼啪跳动的炭火映红了彼此的皱纹。想起那一桩桩幼稚可笑的往事,忆起曾经的年少天真,我们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林在多年前承包了这里的半个山头,除了种上各种各样的果树外,还养上了鸡鸭鱼猪,一年下来收入也挺可观的。记得林当年的理想是一门心思的想当飞机修理员,没曾想到的是到最后却是躲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修起了“地球”。虽说没修成天上飞的但好歹也与修理业挨上了点边,也算没辜负理想。兰的志愿是当一名威风八面的警察,不曾想却变成了娇滴滴的商太太,和当初的理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每天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想来也该是无憾了。而我前几十年的人生就有如蜗牛般的没有什么出彩,问及我,只得用轻描淡写的口气简要的说了一下。话音刚落,兰就大惊小怪的说:“大陆的人均收入还这么低吗?”一句“大陆”让我感觉怪怪的,感情她还不是大陆人了似的。但一想到中国人教育女子的一贯传统方法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想必她和她的港商老公交流时估计是用惯了“大陆”“港人”这样的词吧?这样一想心便释然。“没办法,大陆一贯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工作如此,工资待遇当然也得跟着国家的政策方针走,紧随党的号召一切实行‘节育’。”我略为自嘲的语气换来了兰的一阵花枝乱颤。乱颤过后的兰好像忆起了什么似的问我现在还害怕毛毛虫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很少见得到那种毛茸茸绿莹莹的“樟树虫”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晓得自己是还怕还是不怕。而当年的我是特别的害怕这种毛茸茸的东西的,每次我都会被这绿莹莹的怪物吓的哇哇乱叫,每当这时兰就会习惯性的一甩她的“男仔头”,用很不屑的口气大大咧咧的说:“连毛毛虫都怕,以后怎么走江湖?”距兰的这番话后的这二十年里,我的“江湖”路走的的确是不怎么样。现在想起兰的话,心里情不自禁的暗暗佩服她有过人之见。
    在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时间里,我们三人零落分散在各地,不曾想在这个有点寒冷的初春季节,竟意外的相聚在一起。我们不停的回忆不停的说,说到开心处还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仿佛童心未泯般。只是开心的时光总是如梭飞离,轻轻的向林挥手告别,当林和他身边的大黄狗的身影渐离渐远越来越小时,我把目光收回,淡淡的一丝惆怅涌现心头:今日一别,在此后的人生路里,我们还能有几次这样的围炉叙旧童心未泯般的开怀时刻?林把他少年的梦扔在了这荒郊野外;兰的梦给寄存在了遥远的异乡;而我的呢,依然还在红尘路里漂泊着。

 
2011/2/14 19:36:4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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