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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是晴天
  文 / 官晓雷




      我闭着眼,合着双手,对着萤萤的烛火许愿:“愿他结婚快乐!”俯身吹熄烛火,眼泪在那一刹滑落脸颊。“阿紫,生日快乐!”祝福声起,房间瞬间一片光亮。我转身,眼泪逆流入眼眶,用着笑容掩饰眼泪的轨道。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狗血的一天吧?他要结婚,可新娘不是我。如此老旧的桥梁,赚尽了我的眼泪。最哭笑不得的是身为主角的我,却在出场的一刻被宣布主角换人。生日的愿望,如此的卑微。
     一人,一相机。我漫无目的地用镜头窥觊四周的景色。深秋的叶,似离家的游子,失了庇护,旋转落池塘,漂浮。池中的水,伴着环绕的青山,萃取春的暖色。池边的草地,染上了暮色的光辉,灿烂最后的色彩。无意转移着镜头,一对相牵的情侣进入视野。默默的对视,羞怯的幸福,突然就勾起往日种种。一秒,泪流成河。 
      我不相信一见锺情,直到遇见他,颠覆了所有的信仰。第一次相见,是在我的小学聚会。他跟着朋友过来玩。只见了他一眼,却已似相识千年。我故意在他面前大声说笑,做着任何能引起他注意的傻事。忐忑,却又有种难言的喜悦。如藏着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宝贝的孩子,暗自喜悦,却也担忧藏的不够严实。那时,我单纯地希望自己的身影能进入他的视线。如此,便能脸红心跳兴奋一整天。可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贪心,不再满足片刻的停留?也许是第一条短信,也许是第一次牵手,也许是第一次拥抱。我开始祈求完整的他。眼里,心里,梦里全是他。我就像是吃鸦片上瘾的人,一次一次地接近,直至万劫不复。我全身心的付出,也渴求着同等的回报。可我不懂爱情不是货物,可以要求平等公平。从一开始,我的爱情天平就已倾斜,只是我误以为那是努力可以平衡的重量。第一次听到他心里的她,是与他在朋友的K房聚会。那天,是我们共同朋友的生日。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闷头灌酒。我说尽了笑话也逗不起他眉梢的半点上扬,我一首一首情歌地唱,可是却引不起他一丝的注视。我知道他烦恼,但没料到原因会是她。聚会结束时,他已醉了。朋友们七手八脚扶他离开,他突然嘟囔了句:许岩,然后没了。我愣了半响,猜测着这两个字的含义。我知道这两个字一定与他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藏那么深,酒醉了方提。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关系会那么深,深到牵系一生。许岩,他的前女友。不久前因为许岩渴望大城市离开家乡而分手。许岩是他的劫,度不过的劫,唯能放任自己沉沦。
     也许是梦做的太美了,也许是我太胆小了。我始终没有问过他许岩是谁,无论真话还是假言,都会轻易吹破我泡沫似地幸福。可我的逃避,依旧没拖住要来的事实。许岩回来了。他说:谢谢。谢谢我这些日子的相伴,谢谢我暂代了许岩的位置,谢谢我让他不难过。可是他的不难过代价却是我的痛苦,多么残忍。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这两个字“谢谢”,所有努力只换来这两个字。我的梦就做了两个月零九天,还不足三个月,幸福的魔咒就失了法力。我呆呆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紫,你值更好的。”可为什么你不要我?看着他转身,背影好刺眼。71次目送堆积的甜蜜都不敌这次的苦涩。曾经我那么留恋的背影,如今却是刺目的强光,恍若要将眼珠狠狠地剜去。
     大话西游里,紫霞在至尊宝的心里流了一滴泪。于是前尘后世,至尊宝都无法忘记她,从此没有人再能走进有了滴泪的心。许岩是不是也在他心里流了滴泪,所以无论我怎样努力,都只是徒劳?
    不时会想,也许他只是个走独木桥的人。只是某天,桥缺了个口,他掉入了冰冷的河。这时,遇见了乌龟,便驮他行了一程。但仅是一程。从此他便要回到桥上,继续走他的独木桥。而许岩便是他的桥,我仅是驮了他一程的龟,始终还是要分别。无论背负的是不是重担,龟依旧还是要回归自己的海,他也要走自己的桥。
可,我始终忘不了他。莫非他也在我心里留了一滴泪?不见,不想,是不是就能抹去那段记忆?一直拒绝见他,删了QQ,换了手机号码,甚至拒绝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慢慢地,生活回到了正轨,我以为我成功。没想到,只是在自欺欺人。年初二,朋友打了电话,说要去五指山下烧烤。我知道此行免不了要见他,可拒绝不了朋友的邀约,也想知道我是不是放下了。进他家门的时候,我胆怯了。见到他,我该说什么?我该做怎样的表情?假设了很多少次见面的情景,但从来没想过会这样。一大群的朋友围在一起打牌,他也在,却只望了我一眼。心,突然好像有根针在刺。他们说,坐下等等,一会再去烧烤。坐下了,我才发现,他坐在我旁边,手撑桌子上,无名指上的黄色戒指分外的刺眼。我坐立难安,感觉到他的视线,却不敢回头。阿乐说要出去买水,我逃似起立,离开没回头一眼。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他不知道我不想再住进他的眼里。回来的时候,牌局散了。他倚在摩托车旁边。走过他身边,他突然递了个红包给我:阿紫,好好学习。我呆了半响,才想起他结婚了。我勉强提了提嘴角,道谢,与他擦身而过。
烧烤是在五指山下一间废弃的鱼屋里。屋前一棵高大的光秃秃的树,旁边是一个很大的池塘。夜幕在此时已经降临,漫天的星星点缀黑色的天空。站在光秃秃的树下,遥望黑色的天空,满天的星星似挂在延伸的枝桠上,心情被闪亮。我忘了有多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夜景:那么多的星星,那么的亮,那么的闪。所有的烦恼在一闪一闪中似乎闪没了,黑暗阴潮的心变得光亮。“阿紫,你看,那三颗一直连在一起的星星是不是就像我们?”阿乐站在身后,努力伸着手,指着那三颗串连一起的星星。我望着星星,笑了笑,没说话。“明天一定会是大晴天。阿紫,你这个大懒猪要加油哦!”阿乐突然对着天空大喊。愣了半响,我才反应过来,笑追着阿乐“你才是大懒猪呢……”
    好多年前,孙悟空曾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500年,被迫失了自由,见不到世间无数的美景。如今,我在五指山中徘徊,也看到了围困的群山,望不见群山点缀的星辰。我的自由,被我锁在了心的五指山下,不见日月。错过了几个晴天?
    我曾经很爱你,想要与你一起看星辰。为了等你,我将星辰关在黑暗里。可我在黑暗里等了你那么那么多个黑夜,你还是没有出现……
    雨天与晴天,只是转身的距离。
2011/2/27 12:27:48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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