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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春
  文 / 黎红梅
    



      南风,轻飘飘的吹来,暖暖的。乡间的田野与远处的黛色山脉氤氲在缭绕的云烟里,一片旖旎。喷薄的阳光随意而泄,几只长着白色羽毛的鸭子扑哧哧的扇动着洁白的翅膀,在浮金泛银的水面上欢快的划动。几棵成熟的芭蕉树,叶子铺散着岁月的斑斓,斑驳树影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延伸到村口,村口边一树妖娆粉红的桃花迎着灿烂的阳光,尽情的绽放着醉人心脾的美。
      午后的阳光被叶子切碎后簌簌的落在了身上。几个顽皮的孩子在不远的地方疑惑的望着我们,那探头探脑的样子袒露着几分拘谨和率真。迎着他们单纯与好奇的眼眸,让我情不自禁的感觉我们就像是一群不速之客。我对着这几个小人儿挤出一丝笑容,不知是因为笑容僵硬干涩,还是因为笑容看起来有点“无赖”的味道,刚刚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小人儿相互对视一眼后便嘻哈着的一哄而散。
      天,格外的干净,苍穹下的云彩明媚光洁,清风携来了阵阵乡村特有的味道,泥土里一朵宁静的花迎风摇曳,骄傲的盛放着一身的黄,阳光晃漾下,兀自嫣然,暗香浮动。青苔如笺,我们踏着流年铺成的小径朝着炊烟人家走去。
      煦暖的阳光下一缕清新的风吹过。穿梭在纵横交错的小巷,转角,拐进另一条小巷,抬眼,巷子的中间地带,一老耄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把小竹椅上,她的身后站立着一个老先生,从年纪和两人的神态上不难看出,这位老先生是老耄的伴侣。老先生一只手拿了把小木梳,另一只手拿了把小剪刀,拿梳子的手在老奶奶满是银丝的头上轻轻的梳一下,然后用拿剪刀的手小心翼翼的修剪一下,动作很慢很慢,甚至还显的有点笨措。老耄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皱如松皮的脸在灿烂的阳光折射下,朦胧中,有一种无以言说的祥和的美。梳子不知疲倦的在老耄的银丝里来了一下又一下,三两根染尽岁月芬芳的银丝,掉在老奶奶胸前的衣服里,老奶奶慢吞吞的在衣襟上拾起,那满是褶皱的脸全是笑意。老耄皱成一条缝的眼凑近手里拿着的银丝,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仿佛,她捡起的是老伴梳下的春天。间或,老先生停下拿剪子的手,和老耄说上几句,老耄回转头口齿不清的应着老伴。我揉捏揉捏有点迷糊的眼,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幅画啊!时间,在此时凝滞,空气,弥漫着温馨的气息,呼吸,静止了一个节拍。一个朴实无华的简单的梳头动作,就给老奶奶带来了甜蜜与满足。在这个今日不知今日事,明日还不知道有没有明日的不知幸福为何物的年代,我们常常的嚷嚷自己的幸福不知在哪里,看来,简单就是幸福啊!我顿下脚步,浮躁的心在这一刻忽然的就安静了。唯恐惊扰了这对祥和宁静相亲相伴的老人,我放轻足音,悄悄的回转身,顺着斑驳的老墙朝另一条巷子走去。
      一只乳燕,嘁嘁喳喳的呢喃着炊烟里香甜的故事。
2011/2/28 8:59:5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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