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寮---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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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寮
	文 / 钟城

石头的屋子，生长于河畔
生长于少年毛愣愣的眼
那些奔波的路人，在此
歇脚，等船，然后渡河而去

少年不识愁滋味，将牛群
纵于河滩，镶着光芒
的身子撞进屋内打牌，下五子棋
跳房子，青梅竹马的暄腾

有时，春水上岸
野鸭子御水而飞。渡寮
的灰箬笠浮于浩大水面，彷佛
踽踽慢溯的岁月之龟

这荒郊野外单调的屋子
从未让我们心动。直到我们长大
出远门，成为异乡人
直到我在一个冬季的黄昏
重新回到这个渡口

它依然静静地立着，对着河流
倾听那永不停歇的宣叙
不远处的钢筋水泥桥墩
已经高高地耸起。这古旧的渡竂
周身散发出，浓郁的
空虚与落寞的气息

它所给予路人的
短暂的庇护，是微不足道的
但它像一个符号，揳入了
一些人的记忆，令人不时想起
那生命旅途中的风景。甚至在梦中
让人故地重游

这过时的屋子，在夕光中
敞着半腔晦暗的情怀
小时读过的，那墙上病恹恹的柳体
又在耳边响起：
流水下滩非有意
白云出岫本无心……

2011/3/3 0:46:09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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