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人
想想起儿时的伙伴那样自然
2队挨塘边的二老爷,叫陈荣培,去年死了
九十一岁。
以后再也看不到他拿着拐杖
三条腿走路还摇晃着去镇政府领退休金了
1队村口大老爷夫妻俩,男叫陈中,女叫唐华
死去两年了,都八十多岁了。以后再也看不见
他俩从外地返乡乐施孤寡老人和热心公益事业了
他俩是前后一个月去世的,变成了梁祝化蝶
这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1队挨近学校边的那个大老爷,叫陈林森
死去十多年了,七十多岁。以后再也看不见
他在大会积极宣传植树造林,保护环境了
可他生前种在村口的几棵榕树,现在
长成了参天大树,荫凉着后人
人们不会忘记他干了这好事
生前与我住得很近广西大老爷夫妇俩
死了十几年,男的七十多岁,女的六十多岁
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俩形影不离地去种菜,摘菜
赶集,散步了。他俩是村里典型的城市人
我大儿子还在娘胎的时候他俩送了安胎药给我们
我后来把这事情告诉了懂事的儿子,叫他铭记
他俩带不走的一柜书,不知现在时
静静怀念主人,还是跟别人去传播文化了
他俩的名字是怎样写的,让我想想吧
可还是想不起,真的想不起了
还有养母鸭的那个驼背单身汉
死去二十几年了,七十多岁,只记住了
他那白色的母鸭群在收割后的稻田上
雪花飘散一样四处觅食
还有隔壁的晚大奶,死了十几年了,近八十岁
只记得他晚年挑水时艰难前行的身影
不想再写了,现在有越来越多死去的乡亲浮现在眼前
却浮不起他们的名字,以前都是很熟悉的
我愧对他们啊
他们都是人生枝头上一颗颗熟透的果子
被岁月的秋风吹落。第一次吹落的是身影
迅速消失于人们视野,第二次吹落的是他们的名字
却慢慢腐烂于人们的脑海
唯有村边山岗上的泥土,才是他们
最亲近最永远的记忆 |